蘇宜爾哈淺笑著為他拭臉洗手,為他佈菜,陪他滾完床單後跟他講她對這個院子的計劃,她說她要給這個院子起名叫“多栽軒”,要多多種水果種蔬菜——反正她喜歡做這些,又有那種令植物優生優長的能力,不如好好利用,說不定以後連南方的一些水果也能種出來,到時想吃就吃,想送就送……
她一說到那美妙的前景,口水差點流下來的可愛模樣令人心火大動,一個摟緊,又在她身上啃吻起來……
翌日一早,因要敬茶,蘇宜爾哈早早起了床,滿意地看著回覆了白嫩嫩的頸脖,想著自己要過平靜的日子至少這第一天不能太招眼氣。所以米蟲的餵養人胤禛一睜開眼,他的側福晉已經梳洗完畢,正穿著一身海藍緞上繡著米穗般淡黃桂花拋灑旗服,襟上別了串白玉珠,頭上戴了支金鑲玉五蝠戲珠頭簪並兩朵淡藍色絨花,耳上戴了晃悠悠的點藍法琅白玉珠串,正對著他笑呢。
他的眼光移到她捏著帕巾的皓腕,那上頭也戴了只黃金絞絲點翠嵌琺琅手鐲,腳上踩著三寸高的花盆底子……盈盈婷婷,整個人說不出的富貴清雅。“這身裝扮不錯,別人穿了俗,你穿了倒顯出你身上深遠的氣質來。”他起身坐在床沿,漱了口,任她接過丫環遞來的溫熱布巾給他擦臉、脖、手,再站起來張開手,由她給他換衣穿戴。
芳茶進來問是否先吃早膳,他直接道:“先用早點,我跟你一起過去。”
蘇宜爾哈點了點頭,“擺在屋就好。”等她將這院子拾掇好了,到時春夏秋冬便會添幾處可供閱讀、聊天、吃飯兼賞景之所。對了,府中花園有活水池,她也可以引進她的小院,挖個小小的,七八十坪米大的小池養養魚蝦,空閒時也能來個垂釣之樂……
又走神了!
胤禛知道她定又在想著她的院子修整大計,也不去跟她計較,經過昨晚的暢談他已經徹底瞭解了她對田園生活的喜愛……內宅婦人的那些風花雪月般的詩情畫意又或在裝扮上的熱衷他已見多了,她既喜歡這種付出與收穫的別樣樂趣,他也樂意支援——且他也是既得利益者啊。
乾脆拉著她出了寢室,到堂屋炕榻上坐下。炕榻上的小案几上已擺了兩碗清香的白粥和並一碟奶皮餅、一碟水晶梅花包、一碟棗泥山藥糕,並幾樣開胃小菜。胤禛看得胃口大開,他先喝了口粥,只覺得入口軟、滑、香、有彈性,竟從未有過的噴香爽口,不由疑惑地看了眼碗中的米粥一眼,想著是不是自己心情好的緣故?
再從一個青花條盤上夾了一顆皺巴巴疑似醃梅的東西送進嘴裡,一咬,頓時一種似鹹非鹹,似甜非甜,一下子說不出具體是哪種滋味,只覺得味蕾被逗得口水洶湧,妙的是那東西皺巴巴的表皮裡面的肉粉嫩多汁……他又喝了一大口粥,才問:“這是什麼東西,配粥不錯!”
蘇宜爾哈正吃著奶皮餅,聞言愣了一下,看向他的筷子夾向她醃的蘿蔔纓子,才恍悟道:“這個呀,是白蘿蔔的長纓子,我用它和鬼子姜裝進罈子裡撒了大粒鹽,醃透後撈出來,用原味老湯加香料蒸煮出來的,好吃嗎?配香噴噴的白粥很不錯吧?”
“嗯,不錯,你還有這手藝……”他繼續夾了一顆鬼子姜,又喝了大口粥,完全拋開了在其他妻妾面前的“食不言”形象。
蘇宜爾哈微嘟了下嘴,小瞧人!不過她是不會告訴他她廚藝不錯的,免得這大尾巴狼天天跑她這兒吃飯……
胤禛察言觀色功力之深、腹黑之道從來令人防不勝防,哪裡不知道她心裡想什麼!嘴角微勾地繼續吃他的早餐,他是難得有喜歡吃的東西,但不會為了這口腹之慾將她置於府中女人的紅眼之下……嗯,最多以後多來幾次,踩點吧,吃了就走……
蘇宜爾哈知道了他心中的想法定會罵:“無恥!”可惜她現在一點也不知道。
用完早餐,從多栽軒向正院走去差不多貫穿整個貝勒府的花園,途中又不時能欣賞到其她“姐妹”中規中矩的住處,蘇宜爾哈正看得浮想聯翩,耳邊忽然傳來他的話聲:“昨兒在永和宮前我瞧你似是有話要說。”
“啊?”蘇宜爾哈一愣,猶豫了下才道:“只是想問是否需要去向孝懿皇后磕頭,後來想著妾身應該沒資格去,就沒說。”她是真想過這個問題的,不是矯情,也不是做秀,新媳婦進門確實需要向嫡母叩頭,況且四阿哥又是自幼養在她膝下的。只是上面的領導都沒提,她也想到自己只是側室,可能是沒資格罷。
沒想到是這個答案,胤禛一怔,臉色不可細辨地黯了下,放緩了語氣道:“你也有心……二月二十二是皇額娘冥誕,到時候你也去上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