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樓上一陣腳步聲,幾個家丁簇擁著一箇中年男子走出來,站在二樓的欄杆邊:“阿薰姑娘。”
“靖陽王!”阿薰吃了一驚,她還想去找他呢,沒想到他自己倒找上門來了,正好,免得她去靖陽王府,“參見王爺。”
“不必多禮,今日本王冒犯了,請姑娘不要見怪。”
“哪裡,阿薰也有事要找王爺呢。”阿薰領著桐兒走上去,這是她第一次和靖陽王這麼接近,靖陽王是子淵的養父,她也自然而然感到親切。
進了雅間坐下,靖陽王似乎身體不太好,只是走了幾步路便氣喘吁吁的咳嗽,兩個丫鬟連忙端茶遞水,幫他拍背理氣。
阿薰不由得感到心酸:“王爺請愛惜身體。”
靖陽王微微一笑,歲月催人,他臉上依舊留著一絲剛毅冷硬:“這是老毛病了,不礙事,多謝姑娘關心。”
阿薰一怔,看來靖陽王也不知道她曾經是他王府裡的小丫頭,也是,她在靖陽王府三年,只是偷偷看過靖陽王,靖陽王更加不可能見過她了。
“王爺不必客氣,其實我以前是靖陽王的丫頭呢,伺候靜芳郡主。”阿薰笑道。
靖陽王也是一怔,忽然想起什麼眼神若有所思:“是你……。”臉上流露出一絲悲傷。
阿薰忽然離開座位,在靖陽王面前跪下來:“王爺,對不起,靜梧世子是因我而遇害的,我…。。。”
以父親的身份
靖陽王扶住她的手,把她拉起來:“這是那孩子的命,不怪你。”
儘管聽了靖陽王這麼說,阿薰心裡還是內疚,所以靖陽王那個心願,她一定要幫他完成!
阿薰坐下,靖陽王端起桌上的酒杯道:“今日本王有一事相求。”
他沒有說出來,可阿薰還是猜到了,什麼事會讓靖陽王親自來求呢?當然是子淵,除了他還有誰?
“王爺,阿薰也有一事相求,不,是我和東豫王……。”
靖陽王怔怔地看著她,東豫王……子淵會求他什麼事?他想不到,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子淵不希望他留在這個世上。
阿薰坐到靖陽王身邊,挽著他的手臂親暱地說:“您是子淵的養父,現在也是阿薰的父親大人了,我和子淵的婚禮在三天之後,我們希望……。”
話沒有說完,靖陽王的手已經劇烈地顫抖起來,聲音嘶啞地低喃:“我只想見他一面,之後我會消失,永遠不會出現在他面前。”
“哎?”阿薰愣了一下,隨即笑起來,“王爺您誤會了,子淵是希望您可以以父親的身份,為我們主婚。”
靖陽王呆呆地望著她,這個早年在沙場上英勇征戰的男人,第一次流露出軟弱的眼神,眼中隱隱泛著水光,嘴唇劇烈地顫抖著:“你,你說什麼?”
“子淵希望您以父親的身份,為我們主婚。”阿薰微笑著重複了一邊,特別加重了‘父親‘二字的語氣。
靖陽王手中的酒杯噹啷一聲掉在地上,酒水濺了一地,喉嚨裡哽咽一聲,忽然間老淚縱橫,顫抖著靠在椅背上。
那個孩子,哎……
“其實子淵心裡一直不能對您釋懷,就是因為他太看重和您的親情,才會心裡有恨意,請您不要怪他。”
阿薰看著靖陽王流出的眼淚,心裡漸漸的,彷彿漣漪散開,被人輕輕攪亂了。
那麼多年的心結,橫亙在兩個男人心中,一樣的驕傲,一樣的冷漠,誰也放不下。
不純潔的一面
對於前事,她不知道,可子淵的心結,她卻看的很分明。他心底的溫情,有幾個人能看到?不管是對傷害過他的靖陽王,還是連陌。
他不是神,只是人們把他神話了,其實,他比誰都需要溫情來保護,可一直以來,都沒有人給他。
誰會願意做神呢?高處不勝寒,孤獨地伴著千萬年的歲月,誰能夠去解開那種寂寞?
晚上,停了一天的雪又開始下起來,只是這一次比較小,只是幾片雪花飄落著,站在視窗望,透過紅燈籠溫暖的光,那些雪花像天空降落的精靈一樣,美麗地輕舞著。
阿薰看了一會兒,抱了自己的枕頭,跑到子淵的房裡去。子淵還在看著大堆的卷宗,疲勞地揉著眉心。
“子淵!”阿薰跨進去,屋裡的溫度比外面高了很多,一進來就連續打了幾個噴嚏。
子淵抬起頭,隔著燈火望著她笑,看見她抱著枕頭,竟然輕輕笑出了聲:“我本來想過去你那裡擠擠,誰想到你動作我比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