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之間整個營地裡瀰漫起肅殺的氣氛，人人摩拳擦掌，望著漸漸靠過來的大軍。

震北大軍在距離東豫王大營一里的距離停下來，旌旗翻飛，在淒冷的空氣中颯颯作響，雪地裡一排銀亮的鎧甲發出刺眼的光。

子淵策著馬上前幾步，目光清冷如雪，凌厲如刀，黑色的披風被風灌滿，像張開的碟翼。

冰澈像閃電一樣落在子淵馬前：“王爺，領兵之人是昊衍！”

大將軍昊衍，壽王之子，十四歲隨東豫王出征，立下過無數戰功。他是連玥一派最衷心的擁護者，自然想除掉東豫王。

“壽王沒有親自來？”子淵似乎表現得有些失望，有生之年，不能和震北大將軍一決高下，也是一筆不小的遺憾。

冰澈道：“回王爺！壽王不主張出兵，在朝上公然和皇上對抗，此刻已經被皇上軟禁在王府，現在震北大軍軍權被皇上控制了。”

“連玥……。”從小就知道他不會是善類，今日果然顯出狠辣的一面來了！

囚禁了自己的外公，恐怕連生母皇太后也要囚禁起來吧！

“昊衍只是小角色，能領震北大軍固然是一個大敵，可他還不足以威脅本王！領一半人下去，偵查後方！”子淵望著遠處的震北大軍，眼睛忽然眯起來。

嚴成策著馬上來道：“王爺！後方有敵人靠近！人數只在一千以內，舉的是護國軍的旗纛！”

阿薰握著韁繩的手收越緊，指甲幾乎陷進肉中。

子淵沒有言語，臉色極其難看。

從帝都出來，身邊只帶著護衛，加上一部分駐守德城趕過來的黑旗軍，人數不會超過一萬，面對震北大軍和護國軍的前後夾擊，後果真是堪憂！

皮衣

“護國軍不會只來了一千，肯定還有大部分藏在什麼地方！”冰澈說，目光向四周掃視，護國軍要藏身，也必須找遠地方才能藏得住，否則就算是在深山老林裡，也休想瞞得過冰部的人！

子淵策著馬來到阿薰身邊：“我們順溪流走，且戰且退，不要正面交鋒！”

士兵立刻搬出紮好的幾張筏子，投入水中。

子淵帶著阿薰跳上一張竹筏，筏子漂在水中搖搖晃晃的，阿薰望著子淵沉著的臉：“子淵，筏子不夠啊！”原本在這種平坦的地方就沒有多少可供利用的木頭，時間又短，造好的木筏大部分已經用來運送老弱婦孺，眼看還有無數士兵站在岸上，阿薰著急不已。

“他們會有辦法的。”子淵回頭看一眼，筏子便劃出去。

岸邊計程車兵們立刻開始取下腰上的包，迅速拿出裡面一套黑色的衣服穿好，把一個類似袋子的東西灌滿了空氣套在腦袋上，然後紛紛跳入水中。

“皮衣？”阿薰喃喃地說，能跟在子淵身邊的自然都是精銳之師，每個人的裝備都是最精良的，遇上不得已的情況都有各種各樣逃生的辦法。

皮衣不僅能防水，在天寒地凍的情況下，還能防寒，溪水湍急，跳入水中只要穿上皮衣，再套上類似於現代氧氣筒的氧氣套，在水中很快就被溪水沖走，能支撐很長一段時間！

古代人也沒有她以為的那麼笨，至少子淵的人都不會有笨蛋！

竹筏很迅速地向前漂去，遠處的震北大軍在迅速移動，可是軍隊龐大，動作再迅速，只要溪水轉個彎，就把他們遠遠甩在後面了。

夜風呼呼地吹，子淵站在竹筏上，身姿修長，宛如盛開在水中的芙蕖，隨風搖曳生姿。

“哦也！”阿薰露出了勝利的手勢。

震北大軍的身影已經看不見了，阿薰只要想到那些人氣急敗壞的樣子，就覺得好笑！不過還有後面不知道埋伏在什麼地方的護國軍，也沒什麼值得慶幸的。

黑水

空氣中忽然飄來一股刺鼻的味道，濃濃的，燻得人眼前發暈。

“什麼味道？”阿薰神經性地靠向子淵。

子淵蹙著眉：“黑水？”

“黑水？”那是什麼東西？阿薰看向水中，水流衝上岸邊，岸邊的白雪被染成漆黑的顏色。那是什麼東西，就是子淵口中所說的‘黑水’嗎？

“這是一種從地底冒出來的水，顏色漆黑，汙濁，氣味刺鼻，不能用。”子淵淡淡地說著。

從地底冒出來的水，黑色的！阿薰像被人打了一悶棍，這聽起來好像……現代的石油？油的密度大，因此倒進水中不會溶解，而是形成一層膜一樣的東西漂浮在水面。

她記得以前上物理課，老師反覆強調過油和水的密度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