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對他感興趣的緣故之一。
“看起來你收到了很多郵件啊。”
這根本不用問,只要看看收信欄就一目瞭然了。這一個月左右的時間裡,純也收到的信大概有幾百封之多。
“嗯。裡面雖然有‘你小子別太得意了’之類搞不清楚的非難和中傷,但是基本上都是問題與感想。”
“這些信你全都回了嗎?”
“不.我是想盡可能地回信的,可是這麼多的信,要全都回有點……”
純也很歉疚似地壓低了聲音,透對他作出一個“對吧?”的表情。
“在寄來的這麼多信裡,你會挑選寫了自己喜歡的內容,或者讓你在意的內容的信來回。這不光是你,誰都會這麼想的。而最能引起他人的注意的內容,莫過於生重病或者身負鉅債,或者生離死別這種‘不幸的話題’了吧。”
“………”
“這其中又以關乎生命的問題最為沉重。一對一地說起帶有死亡味道的話來的話,很少有人能泰然處之,或者根本無視。就算覺得對方為什麼要把這些話跟完全無關的我說,也會對默不言聲感到良心過不去,於是哪怕是硬找話題,也要回復對方。
雖然張揚自己的不幸來刺激對方的良心這種做法很卑鄙,但是卻能夠確實地引起對方的留意,收到對方的回覆.所以是個很有效的做法啊。”
透的說明讓純也的臉上籠罩上了一層陰影。
就算他再怎麼是個老好人,現在也對發信的人生起氣來了吧?當透這麼想著的時候……
“……這樣啊。她不惜這麼做,也希望能夠得到別人的關心,那麼她一定是非常非常寂寞了。雖然一般的女高中生都會有一大堆朋友,但是大家都只是表面上的交往而已,她心裡一定很孤單吧。”
純也很同情似地嘟囔起來。
“如果是這樣的話,只要她老實地把真話寫出來,就是不用說什麼生病之類的話題,我也絕對會給她回信的。”
看著一點也不覺得沮喪,真心地為人這樣著想著的純也,透一方面覺得很感動,也很尊敬他,而另一方面卻在心裡的某個角落產生了很不舒服的感情。
他自己也無法解釋為什麼會這樣。
只要看到好到不知道什麼程度的純也,透就會覺得牴觸,然後又為真的去頂撞他的自己而感到困惑。因為透之前沒有讓任何人進入過自己的內心,對誰都是簡單接觸而已。
在宿舍裡和純也同室的時候,他原本也是想這樣和純也打交道的。
跟六年制的醫學部不一樣,身在文學部的純也只要不留級四年就能畢業。兩人同室是在大三的五月份,所以只要呆不到兩年的時間就會分道揚鑣了。反正這之後也沒什麼重逢的機會,不管是多麼討厭的傢伙,只要忍上一忍也就過去了。
人類這種東西,說到底都是孤獨一人的。反正都是一個人降生,一個人死亡,那麼想要自由地生活下去的話。還是保持孤獨一人的最好。
既然頭腦裡有了這樣的意識,他便至今為止也一直貫徹著這個宗旨,可是到底是為什麼。自己會對他報以必要以上的牴觸呢。
剛開始提起這個話題的時候,還猶豫著會不會讓他受傷。可是看到他—點也沒有受傷的樣子,事情就不由得失控了。
不管怎麼樣也想讓純也生氣,想讓他對那個發信來欺騙了他的傢伙產生厭惡感。想看到他對被欺騙的事情感到懊悔。想看到他像個普通人的樣子。
在這樣的思想驅使下,透用加倍冷漠的聲音說道:
“……而且我對這個人到底是不是女高中生也感到懷疑。”
“為什麼?”
“雖然看就知道是笨蛋到家的文章,但是卻沒有一個錯字或者漏字,也沒有在寫郵件或者網路留言的時候常常會見到的轉換錯誤。而像‘今天天氣很好’,把長音符號都用箭頭代替之類的舉動,也許都是為了讓人看起來像是女高中生而故意做出來的。”
“怎麼會?”
再怎麼說也都是想得過頭了吧,純也付之一笑。
“那這麼說,照你的推理來看,寫這封郵件的到底是個什麼樣女人?”
“嗯,就是個網妖吧。”
“網妖?那是個什麼東西?”
“你不知道嗎?就是網路人妖的略稱。只在網路上裝成女人的男人。雖然他們在現實的社會里並不是同性愛者,也沒有女裝癖,但是就是喜歡在網上化裝成女人。”
“到底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