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了。”
他說得如此有把握,我怔了一怔,點頭:“好,就過去看看──或許白素和紅綾曾經改造過房舍內部的結構,從那次之後,我一直沒有來過。”
金維也點頭:“是必須到那裡去──我一些情形要在那裡才說得明白。”
我和他一起走出去,外面天色很黑。本來也沒有甚麼,可是由於我們知道這個地方大有古怪,說不定在黑暗之中突然會冒出一個人頭和不知道甚麼樣的身體的組合,我雖然膽大,想起來也不禁汗毛凜凜。
何可人的住所大約在三十公尺之外,在黑暗中影影綽綽可以看到房舍的輪廓,黑沉沉地,有一股說不出來的妖異之感。
我和金維兩個人都算是曾經經過各種風浪的人了,可是這時候走那三十公尺的距離,竟像是遙不可及一樣,而且我們兩人自然而然肩並肩向前走──都是一樣的心思,要是真有甚麼怪物跳出來,好容易應付。
我承認那時候我有莫名其妙的心怯,因為對於生命形式改變這件事,儘管在理論上說很有娛樂性,可是實際真的發生,實在不知道如何接受才好。
後來金維在向有關人等說起這段經過的時候,很不好意思,道:“我不知道衛斯理怎麼樣,我實在很害怕──後來想想真是窩囊,就算有甚麼成了精的東西出現,又有何可怕?蛇精不過是一條蛇,雞精不過是一隻雞而已,就算透過了生命形式的改變,也大不了是一個人,難道還真的會妖法?”
我回應他的話:“當時那種氣氛,詭異之至,實在叫人不知道該如何應付,人對於陌生的事物,總有天生的恐懼感,我們兩人的反應其實很正常。”
這是後話,表過不提。
等到來到房舍的門口,金維伸手輕輕一推,就把門推了開來,他同時解釋:“門給我踢壞了,不能再關上。”
這句話聽來十分普通,我剛想順口答應,卻突然感到大大地不對頭,忙道:“等一等,你說甚麼?”
金維見我神色嚴重,不敢怠慢,連忙把剛才那句話重複了一遍,然後望著我。
我其實早就把他那句話聽得清清楚楚,只不過感到有點不有頭,可是不對頭在甚麼地方,卻又不能一下子說得出來。所以當金維望著我的時候,我只是皺著眉,沒有立刻回應。
這種情形在這件事件中已經屢次發生,之所以會發主這種情形,當然是由於思緒紊亂之故。
而思緒紊亂的根源,就在於幻境和實在之間沒有一個明顯的界限。
譬如說,剛才金維講,那房舍的門因為給他踢壞了,所以關不上,一推就可以推開。
這話聽來很正常,所說的事情也可以理解。
可是想一想就會覺得不對──他踢壞門,是他身在幻境中發生的事情,怎麼可能延續到現實環境中?
也就是說,他在幻境中做的事情,不應該在現在環境中出現。
除非我們現在根本就是身在幻境之中!
當我想到了這一點的時候,由於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在幻境中,還是在真實中是一件相當可怕的事情,所以我的神情也自然而然變得十分古怪。
金維顯然也在我的表情上看出了問題在甚麼地方。
他用力揮了揮手,大聲道:“難道我們現在都身在幻境之中?”
我無法對這個問題有肯定的答覆,只好苦笑:“如果人在幻境之中,好像不應該知道自己是在幻境中。”
這話在正常的情形下聽來不是很容易明白,可是在我們當時的處境中倒是容易理解。
用另一個方式來說,譬如說,人要夢境之中,都不會知道自己正在做夢,總要等到夢醒了之後才知道原來剛才做了一個夢。
金維皺著眉,對我那並不肯定的回答,認真想了一會,才道:“這門確然是壞了,那麼事情就只有一個可能。”
我正理不出一個頭緒來,聽得他那樣說,忙道:“甚麼可能?”
金維吸了一口氣:“我進入雞場之後,或者說從我見到紅綾開始,我就進入了幻境。而等到我跟著紅綾來到這裡,紅綾推門進去,我就已經離開了幻境,回到現實,所以我踢門的時候,已經不在幻境之中。”
這解釋非常合理,完全可以接受。
不過問題在於他踢了門之後又發生甚麼事情,如果他又看到了紅綾,難道他忽然之間又進入了幻境?
像這樣幻境和現實完全沒有規律地交替出現,真會使人神經錯亂!
金維再吸了一口氣:“當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