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瑋瞳孔一縮,驚懼不可控制地冒了出來。顧琰想做什麼?不會是想殺了自己吧?
“大姐姐……大姐姐……我不懂你在說什麼……”她結結巴巴叫道,鼻尖滲出了汗珠。
顧琰沒有應話,她也沒有再笑,只半垂著眼簾看著顧瑋,她身量比顧瑋高不少,這樣一來,就是在俯視顧瑋。
俯視,高高在上,威不可侵。顧瑋覺得自己汗毛都立了起來。這一刻,她開始真的感覺到恐懼。
良久,顧琰才將手放下來,然後說道:“你最好少打歪主意,如今連氏還在禮佛堂,你再鬧事,我就讓她永遠都出不來!”
這是實實在在的威脅,而且是顧瑋覺得顧琰絕對有勢力做到的威脅!想明白這一點,臉色就更白了。
想到顧瑋蒼白的臉色,顧琰忽而感到自己頗為可笑,顧瑋只是個小姑娘而已。自己怎麼會被她擺了一道?
“我不屑對付你我的對手,不是你。我今日來,是想告訴你,以後萬事小心,我可以將連氏送進禮佛堂,也可以將你送進去!”
威脅仍在繼續,在這裡,姐妹是徹徹底底撕破了臉,而且是顧琰這一方絕對的強勢壓迫。
顧瑋只能承受,不得不受。
“我的確是妖孽,可是,你們弄不死我。那麼,我就要來弄死你們了!這話,麻煩你告訴你的好父親顧重庭!”顧琰又再在顧瑋已駭然無比的心上,再加多一重。
在顧瑋的眼中,此時的顧琰就像惡鬼一樣,不斷威脅著重壓著她,顧瑋只感到有無盡的寒意。
因為極度恐懼,她一下子說不出話來,只能大口大口喘著氣。
顧琰不理會顧瑋的恐懼,她腦中想的,是崇德十八年的事情。良久,她才嘆息一聲:“血債血償,我會再一次讓你們知道這四個字的意思。”
顧瑋身子不停地顫抖著,最後覺得眼一黑,終於承受不住地暈了過去。
顧瑋,只是個十一歲的小姑娘而已。顧琰忽而感到自己頗為可笑。這麼簡單的威脅,顧瑋都嚇暈了,當真正復仇到來的時候,她不會嚇死了吧?
顧瑋身邊的聽琴。哆嗦著嘴唇,恨不得將自己身子藏得看不見。可惜,從頭到尾,顧琰都沒有看她一眼。
離開玉堂院之後,跟在顧琰身邊的水綠細聲地說道:“姑娘,事情已經查清楚了,是……是陳媽媽。”
顧琰原本從容的腳步頓了一下,半響才說道:“知道了。回去再說。”
聲音聽著比在玉堂院裡還冷淡幾分。
待回了尺璧院,屏退了其餘的人,水綠才彙報的更詳細:“這是陳媽媽家中用度開支。陳媽媽的兒子、兒媳婦早已搬出京兆。如今哥哥正在追查他們的下落。”
她怎麼都沒有想到。將尺璧院這裡訊息透露給三姑娘的,竟然是陳媽媽。
陳媽媽是姑娘的奶孃,從小看著姑娘長大的,姑娘對陳媽媽也很親厚。水綠想不明白陳媽媽為何會這樣做。
“嗯。放下吧。將陳媽媽喚來。”顧琰此刻十分平靜,她的震怒難過早已經過去。
水綠想不明白,但顧琰卻猜得出。不是為了錢財就是為了兒子,餵養教導的情分,哪裡比得上這些!
顧琰想到這裡,原本稍稍平靜的心緒再次劇烈起伏。原本以為黛藍之後,尺璧院就安穩了,沒想到還有一個陳媽媽。
自妖孽事起,顧琰就一直在想,二房是怎麼想到自己是妖孽的?又是怎麼確定自己是妖孽的?
只有顧重庭確定了自己是妖孽,他才有底氣去下一盤這麼大的棋。能讓他這麼確定的,肯定是來自顧琰身邊親密的人。
因為親密,所以知道她每一絲不尋常,所以知道她變了另外一個人。這個親密的人,除了四大丫鬟就只有陳媽媽。
水綠和月白與顧琰一起經歷了很多事,如果她們要說,早就說出去了;杏黃憨厚單純,眼中只有食物和小圈;靛青是剛升上來的,不敢也不會有那麼的本事!
“嬤嬤,這是為什麼?為了錢財?還是為了乳兄?”顧琰看著陳媽媽,不解地問道。
前一世父母死之前,陳媽媽就離開了顧家離開了京兆,她並沒有參與到顧琰此後的人生中去,所以顧琰以為……以為……
陳媽媽站在顧琰面前,臉上沒有平時的謙恭謹慎,也沒有往昔的親厚慈愛,有的,只是漠然。
彷彿顧琰是陌生人一樣,彷彿從來不認識顧琰一樣,陳媽媽連眼皮都不抬一下,也根本沒有看著顧琰。
“嬤嬤,你還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