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仙樓內,蔣新言不再動筷,而是獨自飲酒。
靈酒春眠經由路朝歌改版後,加入了朱雀果,味道更勝從前。
只是,以往都更喜獨飲的她,此刻孤單一人在雅間內飲酒,竟覺得少了幾分味道。攫欝攫
性子淡漠,一向獨來獨往的她,在墨門久住後,於潛移默化間,有點習慣了與路朝歌對飲了。
蔣新言在飲了大量的春眠後,眼神稍顯迷離,然後抬起手中的玉葫蘆,對著虛空遙遙一敬,宛若敬酒。
做完這個動作後,她覺得自己有點憨傻,便訕訕的收回了手中的玉葫蘆。
她覺得自己最近越來越古怪了。
時常會想起那個人,時常會想起住在墨門的時光。
每吃一道菜,還都會忍不住與他做的進行比較。
她越來越搞不懂自己了。
此時此刻,醉仙樓的說書先生,已悄然上臺。
他手持摺扇,開始站在臺上,講起了這段時間裡,於青州各地流行的故事。
無非就是問劍日的那些事兒。
昨日,他講了兩位大修行者的臨海一戰。
今日,他開始講起了青州最近人氣正盛的年輕一輩中的翹楚——路朝歌!
在講問劍日的故事前,他還摺扇輕搖道:“相傳這墨門掌門路朝歌,凡是見過之人,都驚為天人,風姿絕倫,也不知是真是假。”
蔣新言坐在雅間內聽著,腦海中很快便浮現出了路朝歌的模樣。
關於墨門問劍日之事,她在這段時間的雲遊中,已聽9位說書先生講過了。
每個人所講都大同小異,只是誇張程度略有不同。
但不管怎麼說,這都讓蔣新言意識到了一點。
“路道友的修為又精進了。”
路朝歌是她所見之人中,實力增長最迅猛的。
她不由想起萬年桃樹對她說的話,它告訴她,或許多年以後,自己在實力上還不一定配得上路朝歌。
此時此刻,說書先生站在臺上,口若懸河。
明明問劍日裡也就發生了那麼點事,明明說書先生再怎麼製造懸念,再怎麼鋪墊,蔣新言也早已知道最終結果。
但她聽得依舊入迷。
每一次聽到這些故事,都讓她心生遺憾,若是在現場看一看,應該會很有趣吧。
與此同時,也讓她產生了更多的自我懷疑。
生性淡漠的她,除了美食美酒外,對很多東西都提不起興趣的。
可只要事關路朝歌,她便會格外的關心。
就好像路朝歌對她的評價一樣,蔣新言是一個酷女人。
既然是個酷女人,那自然是活得很灑脫。
“為什麼?”蔣新言不明白。
其實她心中已有猜測,但不願直面內心。
等到說書先生把問劍之事講罷,自然是引發了滿堂喝彩。
有人開始拿著盤子四處討要賞錢,很快,一大錠銀子從高處降落,正巧落到了盤子的正中央。
這銀子,來自於雅間內的蔣新言之手。
此時的她,在丟擲銀子後,正抬起自己的掌心,眼神迷離。
這裡本有一朵桃花印記,只是平日裡它都潛藏著。
但不管怎麼說,一男一女,掌心處存在著這麼一道關聯,總歸透露著絲絲曖昧的氣息。
萬年桃樹就愛給人做媒,這曖昧的氣息,它太愛了。
可看著看著,蔣新言的掌心裡,竟開始浮現出了微光!
桃花印記豁然出現,散發著淡淡的光彩。
她在一瞬間就感知到了路朝歌所在的方位,並察覺到了他此刻道軀的狀況。
下一刻,醉仙樓的雅座內空空蕩蕩。
暗鴉在主人的召喚下,從遠處快速飛來。
它能感受到主人此刻的焦急與不安。
主人這等模樣,它還是第一次見到。
自己明明已在盡全力地飛行,但蔣新言卻還是連連催促。
這些時日,她一直沒有離開青州,還有一個目的,那就是——明本心。
都說人在拋硬幣時,當硬幣拋起的一瞬間,心中便會得出答案。
而對於蔣新言來說,當手中的桃花印記亮起的那一刻,也已有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明明她都還未抵達戰場,那把通體漆黑的長槍卻早已握在手中。
她的眼中有著無盡的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