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嗚心智還如孩童，雖然活了一萬多年，但在語句和表達上，還是跟個孩子一樣。

在孩子眼中，大人是什麼都知道的，特別是我這種小孩子都知道的事情，大人怎麼可能不知道的？

因此，她在講述黑色竹笛的事情時，講的斷斷續續，邏輯不通。需要路朝歌好好詢問，循循善誘，才能整理清楚她在說什麼。

路朝歌花了大概一炷香的時間，才搞清楚嗷嗚口中那個送來【鑰匙】的人是誰。

“原來是劍尊師伯啊。”路朝歌道。

根據嗷嗚的描述，竹笛乃是青帝所留，吩咐她交給有緣人。

而這個所謂的有緣人，貌似就是自己。

至於嗷嗚為何認定自己就是那個有緣人，路朝歌也不清楚。

畢竟，他也從來不會懷疑自己。

——不愧是我，只能是我，肯定是我！

而因為一些特殊原因，竹笛實際上沒在嗷嗚手中，是交由劍宗的初代劍尊，青帝的最後一位弟子，天玄界最後一名第九境劍修——陸離，進行保管。

根據約定，如果說陸離的後人中，有人可以撕開貼在盒子上的那一張符紙，那麼，他便可以擁有【鑰匙】，便無需再等待什麼所謂的有緣人了。

那一日，中年儒士在遇到嗷嗚後，從儲物戒指內取出了盒子，並當著她的面，進行了最後一次嘗試。

他撕開了符紙的一半有餘，然後緩緩收回了右手，不再繼續。

鬆手後，任由符紙自己重新完整地貼了回去。

——既已盡興，便到此為止。

在旁人眼中，或許都覺得中年儒士是力竭了，他無法做到完整地撕開符紙。

可嗷嗚卻能看得出來，他只是不願意繼續了。

或者說……他已經知道結果了。

中年儒士之所以進行嘗試，只是他想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

這在黑竹林一脈傳承萬年之物，歷代劍尊都無法撕開。

他得到了答案，那麼，一切便足夠了。

至於盒子內物件的歸屬，他覺得還是物歸原主為好。

他對於裡頭的東西，沒有任何的想法。

路朝歌想了想中年儒士的為人，以及他平日裡的做派，只覺得還真是他能做出來的事兒。

路朝歌由於性子古怪，其實心比天高，目中無人。

但對於中年儒士，他是發自內心的感到欽佩的。

當代劍尊，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人格魅力。

整個天玄界，唯一不把他當回事的，恐怕也只有他的師弟了。

路朝歌看著嗷嗚，好奇道：“我想知道，所謂盒子上的封印，想要撕開它，是以什麼為依據？”

“青說，只要有點水平，就能撕開的。”嗷嗚說道。

“有點水平，是什麼水平？”路朝歌追問。

“第九境唄。”嗷嗚道。

路朝歌：“………”

他看著嗷嗚，皺眉道：“可是我很確定，劍尊師伯並沒有到第九境。”

嗷嗚搖了搖頭，抬起自己肉嘟嘟的小手，一縷青色的氣流在她的手掌心上浮現。

“唔，只要靈力的品質，達到第九境的標準就可以啦。”她開口道。

“你看，只需要這麼一小縷靈力，就能撕開符紙呢。”嗷嗚彷彿是在說一件極其簡單的事情。

路朝歌這下子倒是聽明白了。

撕開符紙，重要的不是在於【量】，而是在於【質】。

修行者每突破一個大境界，靈力便會產生質變，而第九境的靈力，無疑是非同一般的。

劍尊師伯一直被認為是半步九境，如今看來，或許他真的早已是隻差臨門一腳？

“連體內的靈力都已經與第九境無異了啊。”路朝歌感慨道。

這個時候，他看著嗷嗚那隻小肉手上的青色清流，道：“所以……你是第九境？”

嗷嗚理所當然的點了點頭。

似乎並沒有太把第九境當回事。

路朝歌深吸一口氣，抬頭望向了夜空。

“所以，哪裡是天玄界萬年不出九境。”

“是眾人萬年不見九境啊。”

………

………

孤墳前，路朝歌盤膝而坐，閉上了雙眸。

他剛剛服用了兩顆靈丹，正在恢復自己的道軀狀況。

由於精血流失過多，他現在處於極其虛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