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倒黴地接受這個事,只是,在他想到自己要和那對母子一同出發,就感到渾身不舒服也不自在起來。
自從那天,中年婦女牽著她的孩子回來後,陸博明就一直感覺有點毛毛的,等了很久的時間,也沒見那個一向喜歡斤斤計較,小心眼護子的中年婦女,來找自己的麻煩,對質她孩子被推下水的事情。
那件事,陸博明心中自然是不願意讓那個小孩告狀,使得其他的人都因此疏遠他或是拋棄自己離開。可那個小孩,竟然什麼都沒有說的樣子,母親也沒來找過自己的麻煩。什麼都沒有說,好是好,但也太奇怪了些,陸博明可不認為那個小孩,會是乖乖沈默不告狀不說閒話的型別,難道是因為小孩掉下瀑布撞壞了腦子,才突然轉性或是失憶了不成?
不管怎麼說,反正小男孩沒有揭穿指出他,陸博明也暫時先放下了心來,心中雖然還是有點遺憾和怨念,奇怪為什麼這個小男孩竟然沒有被摔死或是淹死?每次當他毒癮開始發作,想要吸食他的藍色液體時,就會再次記憶起,他的藥水,都已經被那混賬的小孩給統統倒掉了!心中怨氣不免又再次攀升上來,不自覺地,他平時也都會去多關注那個小男孩的情況。
漸漸地,陸博明似乎也真的發覺到了,這個小男孩的情況,是和以前有了些不同……
首先他注意到的是,這個小男孩比以前要沈默了許多,雖然以前這個小男孩就被他的母親護在身後,基本不能離開他母親的視線範圍,不怎麼開口說話。一但小男孩有什麼好奇的舉動,就會被他的母親拖回來,喝止住他的行為,所以小男孩一直看起來也是一副乖順聽話的樣子。不過好歹有的時候,也還是會喊幾句話,說聲肚子餓的,可到了現在,小男孩自從那天被他母親找到牽回來後,就一直被他母親更加愛護痴態地守護在身旁,小男孩也明顯比以前還要沈默許多,陸博明根本再沒有聽到過小男孩開口說過話。身體的整個肢體動作什麼的,感覺上也似乎比以前看起來彆扭了許多。
比如今天他們在躲避追趕他們的巨大昆蟲時,陸博明偶爾的回頭向後張望中,就瞧見了那被中年婦女一直拖著手向前跑的小男孩,手被拖拉著,腦袋卻以扭曲的姿勢垂在肩膀邊,根本不受跑步姿勢的影響,另一隻手臂,也是左右晃盪,如木偶一般僵硬,好像忘記了如何操控他的身體一樣。
在面部的表情上,小男孩似乎再沒露出過別的什麼表情,一直都是淡淡的,無喜無悲,甚至連恐懼的表情也消失了。這些異狀,在瘋狂愛著孩子的中年婦女眼中,彷彿把一切孩子身上的異象,都潛意識地給忽略省去,她只是比平時更加花心思的守在小男孩身旁。
現在這個安安靜靜的小男孩,好像才更讓中年婦女感到滿意和放心,不再好奇去打量別的事物,不再問爸爸到哪裡去了的傷心問題,不再遠離她的視線範圍,不再亂跑亂跳惹人擔心,這樣的小孩,似乎才是她真正的‘乖兒子’
……
陸博明心中實在是不情不願,和中年婦女與小男孩,一同趁著天色還沒有完全黑下來,去附近尋覓食物。剩下來的那些男人們,已經開始運用他們幾天來自己製作的石頭與木頭纏在一起的工具武器,去砍伐比較容易弄到的植物,來搭建他們的庇護所。
滿地都是落葉什麼的,只要仔細低頭觀察,就能在地面上發現成群結隊爬行而過的,如指甲蓋大小的紅色螞蟻,還有扁平狀形狀很像是家中廚房常常能看到的那種褐色發亮外表,卻比常見的要大上至少兩倍左右的巨扁蟑螂蟲,及一些圓筒狀多隻觸角的怪蟲,形形色色的蟲子在地上不斷爬竄而過,誰還敢直接躺在地面上休息……
為了不被這些可怕的蟲子所騷擾,留下來選擇搭建的人,也要盡力砍伐木頭下來,好搭建做出個離地面高上一些的庇護所,才能在今晚得到真正安穩的休息機會。
那邊,陸博明還在和那母子兩個並肩走著,眼睛不由自主地,他又偷偷瞄向了被中年婦女左手牽著的小男孩,男孩的頭,還是以奇怪的姿勢垂在一側,隨著走路的動作一晃一晃,始終看不清他面上的表情,陸博明把視線轉向小男孩和中年婦女握在一起的手上。突然發現到,男孩的手,明顯要比中年婦女的手灰白許多,這種白,並不是天生的雪白面板,也不是遺傳的病白色,而是一種死氣沈沈的,讓人看著就十分不舒適的灰白色,毫無任何生氣的感覺。
正當陸博明觀察著,一直歪側著脖子低垂腦袋的小男孩,在走路的一個顛簸中,腦袋向後不由地一顛,露出了他低頭一直沒顯露的面容,臉上的顏色,同他手臂上的面板一樣,全是灰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