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龍面前。
封龍臉色蒼白,他的傷還未好,他的威勢卻仍在,就好像他的笑,總是沒有人可以動搖裡面的自信,動搖裡面讓人恨得不行的從容淡泊。
似醉還醒的眼睛,看著白少情轉身離去,又看著那道優雅的身影緩緩回到眼前。他的眼眸內竟沒有絲毫激動,不知他真的如此篤定,還是把一切都藏得太深了,深得讓人永遠也看不出裡面藏著的鋪天蓋地的情火。
小蝙蝠兒。
他的小蝙蝠兒。
他殫精竭慮,用盡心血,小心翼翼放飛的蝙蝠兒。
他不惜餘力捧上寶座,卻在最後一刻,恨不下心腸,捨不得讓他飛離掌心的蝙蝠兒。
他一生叱吒風雲,令出如山,殺伐果斷,戰無不勝,卻也有心痛心掛,無可奈何的一天。
情,情為何物?
到底為何?
白少情插劍回鞘,居高臨下,凝視著那個讓他又愛又恨的男人。
“情,不過是這麼痛快淋漓的一劍。”
一絲若有若無的笑容,從白少情唇邊綻放。
他笑得太美,美得連封龍也要情不自禁地心碎,美得連九重的橫天逆日功也無法消解。
封龍看他緩緩靠近,冰冷滑膩的頰,貼上自己的臉。
甜的唇,將氣息吐入自己的唇中。
“我沒有求你留下。”他貪婪地抱住這隻小蝙蝠:“我再也不會開口求你。”
“我知道。”
粗糙的大掌,按上白少情柔韌的腰肢。封龍沉聲道:“如今我有傷在身,迫你不得。又沒有要挾你的東西,你要是不願意,大可以推開我。”
白少情讓他狠狠吻上頸項,難耐地後仰了脖子,喘息著蹙眉:“怎會沒有要挾我的東西?只有你才知道出去的機關。”
封龍失笑,一把撩開他的下襬,順著大腿摸上去,問:“你怎麼知道這裡有出去的機關?”
白少情被一隻溫熱的大掌驀然抓住下體,輕輕呻吟一聲,胸膛急劇起伏,回頭在封龍肩頭隔著衣料狠咬一口:
“如果我相信封龍會把自己藏在一個隨時會被活埋的石室裡,那我可真是世上最大的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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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聲
正義教已煙消雲散。
江湖付出了慘重的代價,他們失去了與封龍決鬥的盟主。
那顆短暫的流星有最絢爛的光芒,成為了永恆的神話。
他留下的,是沉默、堅強的背影,是馬上一騎遙行的瀟灑,是少林寺外,蒙寂峰側,那一抹天外的白。
是不畏生死,走進黑暗的勇毅。
是不懼橫天逆日功,昂然前行的果斷。
他留下的,是江湖的力量。
“少情,你知道嗎?正義教,本來就是為了正義而生的。”
“而正義,卻只永遠屬於江湖。”
“其實橫天逆日功,原本是正義的武功。”
“當然,武功是不分正義邪惡的。只是……你下次再蒙面出去維護正義時,只可使用橫天逆日功的內力,不可使用它的招式。江湖中人,畢竟還有認識它的人。”
“不過你今晚是去不成了。”
“你今晚會腰都直不起來,哪裡還有餘力出去維護正義?”
“……”
“我知道你的橫天逆日功已經練到七重。但你知道九重橫天逆日功的意思嗎?”
“九重的橫天逆日功的意思,就是無論你怎麼反抗,今晚腰還是會直不起來。”
“蝙蝠兒,我的小蝙蝠兒,我給你說一個故事,一個情為何物的故事。來,我們到床上細細說……”
情為何物?
情,就是恨不徹底、痛不徹底,
就是離不開、拋不掉、捨不得,
就是咬牙切齒,傷透五臟六腑;
某天豁然發現,已不離不棄,無怨無悔。
情,是無可奈何。
美景良辰夜,無可奈何天。
不得不動情,不得不留情,縱使恨到極點,也不由自主的無可奈何。
情,就是縱然那人十惡不赦、害盡蒼生、傷盡人心,
我也要想著他,護著他,幫著他。
白少情,那個永恆的神話,那個用淡漠的表情魅惑了武林的人。
用他的劍,擊亮鐵索的火星。
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