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辰?”夏夢瑤淡淡地凝視觀音佛像,清淡的說道:“辰在臨死之時,讓兒臣不要有恨,可是兒臣做不到。”
在她絕望的時候,她看見了夏辰兮。名字裡有個“辰”,容貌與她相似。她將自己的愛與恨全部施加在夏辰兮的身心。
太后悲痛不語。她的心中很清楚,夏夢瑤口中的辰,並不是夏辰兮,而是另外一位已經死去二十年,曾是番國派出打探夏國國情的死士——泠夜辰。
先皇有心放泠夜辰一馬,但是太后為了夏國的安危偷偷將其毒殺。
那時,太后並不知道泠夜辰愛上了夏夢瑤並歸降夏國,她更不知道夏夢瑤也愛著泠夜辰。先皇釋放泠夜辰便是因為夏夢瑤替泠夜辰求情。
“父皇賜兒臣白綾一條,毒酒一杯。兒臣當時已經做好了選擇。”夏夢瑤筆直的站立,目不斜視表情淡漠,她低吟道:“一杯酒,夢相隨。今生無緣,來生相守。”
“啪!”
太后手中的佛珠斷裂,珠子一顆接著一顆從斷開的紅線上滾落。她的手在顫抖,她的心在撕裂的疼痛。
夏夢瑤至始至終無動於衷,她繼續用一種平淡的口吻道:“母后,你為何要將兒臣送往番國和親?當兒臣從母后的迷藥中清醒時,兒臣已經……”她已經被番國的王上侮辱,她連為泠夜辰守身的權利都做不到。
她恨,在那一刻,她發誓要毀滅夏國。而現在,誓言即將實現。
“母后。”夏夢瑤一腳踩碎一顆散落在她腳下的佛珠,嘴角勾起一抹傾城的微笑,語氣陰森道:“明日,讓母后瞧瞧兒臣這多年來精心策劃的成果,就像母后當年苦心設計了一起滅門慘案。”
“夢瑤。”太后霍然睜開溢滿淚水的眼睛。
但是。
夏夢瑤已經飄然離去。
佛堂裡只剩下太后一人。
她一下子癱坐在地,舉起顫抖的雙手,手心蒼白無血絲,淚水如暴雨般滾落。
天亮以後(1)
都是她一手造成的啊,夢瑤的恨,辰兮的苦,墨兮的無奈,依婷的傷痛,還有梅家一族的百餘條人命。她該如何彌補她的過錯?
******
那一夜。
無人入眠。
欽衍宮。
夏墨兮寂靜的在軟榻上坐著,目光似有無奈似有悲涼,他凝望門口席地而坐的夏辰兮。
白衣純淨如雪花,長髮黑亮散發淡淡的光澤。
月光傾瀉。
夏辰兮的周身彷彿有一層通透的流光在流淌。
天亮之時……
夏墨兮閉上眼睛,心中默默的思考。
天亮以後,他可以卸下龍袍,放下重擔,終於能夠享受難得的清靜。只可惜夏夢瑤是不會給他機會悠閒度日。
“幸福和快樂”一直是他的奢望呵,夏墨兮扯出苦澀的笑容。
躺在夏辰兮懷裡的柳依婷突然睜開眼睛,她抬起腦袋盯住夏辰兮美麗的容顏,一本正經道:“我睡不著。”
這種時刻就好像告訴她明天要外出旅遊,還是周遊世界,全程免費,吃喝報銷,“興奮”的無法入睡。
夏辰兮原本仰望天空,聽見柳依婷說話,他便低頭朝她微微一笑,那笑容有著蠱惑人心的魔力,幾縷髮絲從他肩膀滑落。
柳依婷執起他的長髮,她似乎已經養成一種“不良”習慣,喜歡將他的發繞上她的小指,一圈又一圈。等到玩累了,想睡了,她就把他的長髮與自己的長髮打上一個死結,彷彿在害怕醒來時,他會突然不見。
夏辰兮凝視柳依婷玩弄他的烏髮,低聲輕問:“我對你說的話,可曾一字不差的記住?”他真擔心她會在關鍵時刻做出意料之外的舉動。
“我一個字也沒有忘記,每隔半個時辰就溫習一邊。”柳依婷握起他冰涼的手背貼在她溫暖的臉蛋,蹭了兩下,嘟著嘴一臉花痴的說道:“什麼都可以忘,就是不能忘記你對我說的每一個字。”
夏辰兮無奈的搖了搖頭,反手握住她柔軟嬌小的手心。他的兩指間似變戲法般多出一顆白色的藥丸,將藥丸輕輕放在柳依婷的掌中央,夏辰兮憂道:“小心。”
天亮以後(2)
天亮之時。
天空飄起了千萬條銀絲,彷彿為人間披上蟬翼般的輕紗。
細雨綿綿,落下哀愁。
宮門口,文武百官齊聚,或五六人議論,或兩三人探究。他們中有些人已經投靠夏夢瑤,有些人假裝生病避開麻煩,另有一些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