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鄭公子你樂善好施,但是僅憑這種杯水車薪的救助方式,又能救助多少人了。雖然我如今我大唐國泰民安,但其實還有很多百姓,都過著飢寒交迫的生活。你們可聽說過陳碩真造反一事?”
二人皆是點點頭,但是眼中都透著疑惑。
韓藝道:“當初在揚州的時候,我破壞了陳碩真的計劃,導致她全面失敗,她對我是恨之入骨,不惜冒險混入刺史府來刺殺我,可惜沒有成功。但是走到那一步,我與她已經是到了不是她死,就是我死的地步,於是我就給了她一個機會,也給我自己一個殺她的機會。那晚上我們一同墜入了河裡,又在河中搏命,最後都到了筋疲力盡的地步,誰也無法殺死誰。我當時就問她,你為何要造反,你知不知道有很多百姓,因此失去了生命。但是她讓我給她一個不拿起刀的理由。
清溪縣的百姓是在絕望中拿起刀的,這一把刀不代表正義和邪惡,它代表的是生存。其實在以前,清溪縣的百姓也是豐衣足食,只是一場洪水。就讓他們立刻處在絕望當中,我們的國家也是如此,雖然貌似強大,但其實還有許多的弊端。改善這些弊端,不是一個人的責任,而是我們大唐子民每個人的責任。
我知道你們有難處。但是任何難處都不是逃避這一份責任的理由。這就好像你們不能因為父母長得醜,而因此嫌棄他們,他們就是你的父母,這是不容改變的事實,我們就應該孝敬他們,這也是我們應盡的責任。在那件事之前,我曾以為一個人是否值得讓人崇拜,是在於這個人是不是貴族,是不是擁有權力和富貴。但是在那之後,我認為一個人的價值,不是他擁有了什麼,而是他貢獻出了什麼。你們這不是清高,而是自私。”
鄭善行、王玄道聽得皆是沉默不語。
韓藝一口氣說了很多,輕輕出了口氣,道:“抱歉,我似乎說的有些多了。若言語有不當之處,還請二位見諒。我只是為二位公子感到可惜。我韓藝雖是一介草民,但也希望能夠為百姓做一點事,而二位有著得天獨厚的優勢,卻一直在浪費自己的才華,這令我很羨慕,也令我很氣憤。畢竟入仕本就是去解決麻煩的,如果國家已經強盛到不需要人管理,那這官當不當都無所謂,你們不能拿著躲避麻煩為由,而逃避仕途。有道是,天下興亡,匹夫有責。我先告辭了。”
他說完就拱拱手,然後轉身離開了。
該說的他都已經說了,這種事若非心甘情願,那還不如不做這官,反過來說,如果他們真心想為這個國家和百姓做一點事,那麼他們肯定會走上這一條路的。
鄭善行沉默半響,突然仰面一嘆,道:“天下興亡,匹夫有責。枉我讀了十幾年的書,卻讀不出這麼一句話來,真是讓人感到羞愧。”
王玄道低垂雙眉道:“韓藝說的很對,我們一直都希望能夠報效國家,造福百姓,一展抱負,如今我們卻因為國家有困難,而不去當官,這似乎是在自相矛盾。”
其實他並不知道,韓藝也是偷聽了他們的談話,才想好這一番說辭來勸說他們,而鄭善行和王玄道就是最好的突破口,鄭善行心地善良,心裡沒有太多的勾心鬥角,而王玄道的話,從他想突破自己的宿命,就不難看出,其實他是想入仕的。
鄭善行點點頭,道:“玄道,你可還記得韓藝在大殿上作得那一首詩。”
王玄道點點頭。
鄭善行道:“其中有一句是這麼說來的,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髮,朝如青絲暮成雪。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其實我們已經沒有多少時日繼續等待下去了。”說到這裡,他突然看了眼王玄道,道:“可惜玄道你命與官場相剋,不然的話………。”
王玄道一笑道:“我的命運早已經發生了改變,不再受到任何束縛。”
鄭善行驚訝的望著王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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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得北門,行得兩里路便回到了北巷,因為大家都去看皇帝了,故此四周都是靜悄悄的。
“劉姐,桑木哥,夢瑤姐姐。。。。。。我們回來了。”
熊弟一來到北巷,就邁著笨拙的步子,朝著後院跑了過去,嘴裡還大聲喊道,顯得非常激動。
隱隱聽得有人說道:“好像是小胖的聲音。”
“是小胖回來了。”
“小胖!”
“夢瑤姐姐。”
只見一大群人從後院走了出來。
“小胖,真的是你,你們終於回來了,真是太好了。咦?小藝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