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藝苦笑道:“夫人見到我,都用這種驚訝的語氣,為夫實在是內疚啊!”
元牡丹輕輕白了他一眼,細膩的膚色透著一絲紅潤。
元禧呵呵一笑,道:“對了,牡丹,你如何知道的?”
元牡丹道:“大伯,你剛走不久,元傑的信就送到了,據說是借驛站送來的。”
元禧道:“信上說了什麼。”
元牡丹道:“還是人力的問題,這早稻與晚稻之間,相隔時日實在是太短了,而且一旦延誤時機,只怕晚稻會失敗,雖然我們已經準備了足夠多的人力,但真到這搶收的時期,還是顯得力不從心,元傑還從外面請了不少人來幫忙搶收。”
說著,她突然看向韓藝。
韓藝點頭道:“明白,我會想辦法改善農具的,但這事你也知道,是急不來的。”
元禧道:“韓藝說得不錯,這事是急不來的,既然人力不足,那就先讓嶺南那邊不要急於種兩季稻,暫時以開墾土地為主。另外,工具也只是一方面,不能將所有的希望寄託在工具上面,人力才是重中之重,看來得讓元斐那邊想辦法早點從那些海島上獲取足夠的奴隸。”
說著,他忽然看向韓藝,道:“韓藝,最近我一直在想件事,不知可不可行?”
韓藝好奇道:“什麼事?”
“到屋裡再說吧。”
來到議事堂,元禧喝了一口茶,緩了緩,又瞧向韓藝,還猶豫了片刻,才道:“朝廷最近不是出兵去攻打高句麗和百濟麼?”
韓藝點點頭道:“對啊!”
元禧道:“這打仗可是需要錢的,那些士兵好歹也是拿命去拼搏的,為的也就是一口飯吃,如果說他們俘虜的人,就是屬於他們的話,然後再那些俘虜轉手賣給我們的話,士兵能得其利,必定更加奮勇殺敵,也減輕朝廷對於士兵的封賞,這豈不是一舉三得。”
韓藝聽得汗都流出來了,他好歹也是建議將那些野人引入化外之地搞開發,但是元禧就直接想將戰俘轉化為奴隸,雖然性質是一樣的,但是要更加邪惡一些。
元牡丹立刻道:“大伯,這如何能行,不管是太宗聖上,還是當今陛下,都是以仁政治天下,當年太宗聖上征服東突厥,憑的也是以德服人,倘若我們這麼做的話,士兵可不會管是戰俘,還是百姓,會統統擄來販賣,這會令我大唐聲譽受損,並且危害軍紀,萬萬不可啊!”
元禧哼道:“高句麗當年殺我中國子弟十萬之多,如今可還有十萬白骨不得歸鄉,這血債血償,讓高句麗人造福這些人的子孫後代,有何不可。”說話時,他目光卻一直瞟向韓藝,這種事涉及到軍政,國家大事,他難以促成,還得靠韓藝。
韓藝思前想後,覺得元禧的話,好像也不無道理,他的南進計劃絕不是輕鬆的活,總得讓人去開發,這就是血與汗鑄成的,在這一刻,韓藝終於明白為什麼資本主義每個毛細孔都是骯髒,因為這是避免不了的,道:“大伯,牡丹說得不錯,我大唐身為天下霸主,並非完全是依靠霸道,王道才是根本所在,這麼做的話,會對大唐和大唐軍隊的名譽造成非常大的影響。”
說到這裡,他話鋒一轉道:“但是戰俘轉化奴隸,也不是沒有的事,只是多與少的區別,而且一般都是供朝廷奴役,亦或者賞給出徵的將軍,這裡面應該還是有操作的空間,但是如今談這些似乎言之過早,我大唐此番出軍可只是為了救援新羅,不是衝著消滅高句麗去的。”
元禧道:“可我看著不像啊!”
韓藝笑了笑。
元禧也知道自己問得有些多了,輕咳一聲,道:“但是我覺得這是可行的,高句麗離中原甚遠,其人反覆無常,狡猾卑鄙,若是有朝一日能夠消滅高句麗,那乾脆徹底一點,以絕後患。”
韓藝含煳其辭道:“到時再說吧。”
元禧也沒有勉強,笑著點點頭,幾人又根據元傑的信討論了一番,元禧便離開了,畢竟累得夠嗆。
他一走,元牡丹就非常生氣道:“大伯真是越來越過分了,竟然還想借你之手干預國家大事。”說著他又向韓藝道:“夫君,你可別助長大伯的這種氣焰,自古皆是賢臣流芳百世,買賣終歸來說,只是小事,與你的仕途是不能比的。”
韓藝笑道:“我記得當年太宗聖上與魏公商量如何安定北疆之時,魏公曾言道,‘匈奴人面獸心,非我族類,強必寇盜,弱則卑伏,不顧恩義,其天性也’,大伯有此想法,倒也怪不得他,我相信很多大臣都有這種想法。”
“可是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