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天的,你埋伏在這裡幹嘛?”
“韓尚書。”
張大象尷尬一笑,語氣、眼神都是異常複雜,又是委屈,又是悲傷,又是不甘,總之,是五味雜陳,說不出的滋味。
韓藝嘆道:“你都看到呢?”
張大象點點頭。
“許敬宗的為人,你還不清楚麼,不要去跟他一般見識。”韓藝揮揮手,便往裡面走去。
“下官見過韓尚書。”
“小人見過韓尚書。”
一些官吏見到韓藝來了,紛紛上來行禮,但是沒有一個人道喜,大家都是神情複雜。
韓藝也只是稍稍點頭,沒有像以往那般,與他們開開玩笑。
來到屋內,韓藝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抬頭一看,見張大象站在面前囁嚅著,便道:“你想說什麼,但說無妨。”
張大象吞嚥一口才道:“韓尚書,關於你父親的事。。。。。。你打算如何辦?”
韓藝道:“就知道你想問這事,我已經給陛下遞上辭呈,等到我處理完手頭之事,就回家鄉守孝。”
張大象頓時激動道:“你走了,那我怎麼辦?”
這是張大象各種預想中最壞的結果,沒有之一。
韓藝納悶道:“你當然是繼續當你的戶部侍郎,我還得將一些任務交予你。”
張大象都快哭了,最開始韓藝風頭強勁時,他是非常開心,韓藝的地位越穩固,他自然就越安全,可沒有想到噩耗來得如此之快,更加沒有想到,韓藝立下如此大功回來的結果,就是回家守孝,當即也豁出去了,直接道:“我之所以還能留在戶部,全憑韓尚書你,你若走了,我只怕難以在此立足。”
韓藝道:“那件事已經過去了,你無須懼怕。”
張大象道:“話雖如此,但是他們不見得我容我在戶部。”
他本來是跟長孫無忌混得,如今是跟韓藝混得,但不管是長孫無忌,還是韓藝,都是許敬宗一派的眼中釘,肉中刺,扛把子都走了,他對於自己的前途,是充滿了擔憂。
韓藝道:“那你說怎麼辦?”
張大象支吾不語。
韓藝道:“我們身為臣子,但求無愧於心,你擔心也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的,所以做好分內之事就行了,其餘的就不要多想了。”說著,他頓了頓,又道:“其實你多想也改變不了什麼。不過我已經奏請陛下,將戶部的事宜統統交予你來處理,尤其是朝廷投資西北的事宜,這些事可是陛下非常關心的,只要你將這些事都給做好,那麼陛下自然會獎賞你,只要陛下相信你,那麼別人想要害你,也是不能夠的。”
張大象聽得面色緩和幾分,又道:“可是我一個人只怕處理不好。”
上面沒人,處處受人掣肘,這事咋辦得好。
韓藝笑道:“這事多半是朝廷與西北商人打交道,大家是按照契約行事,不需看他人臉色,你放心便是,待我守完孝,我還會回來的。”
這句話對於張大象而言,真是莫大的安慰呀。
也就兩年,只要捱過這兩年,一切都會好起來的,這讓他有一個奔頭,總比無止盡的等待要好。
韓藝又道:“不過在我離開的期間,咱們戶部一定要低調,不要去跟別人爭一日長短,他們要怎麼做,只要陛下點頭了,那就由著他們去,千萬不要他們較勁。”
張大象點點頭,就算韓藝不這麼說,他也不敢冒頭,如今關隴集團全軍覆沒,他哪裡還敢囂張。
韓藝又道:“你別老站著,坐坐坐,我還有許多工要交予你。”
張大象知道,這些任務就是他的護身符,因為韓藝只會將任務交予他一個人,除他之外,人家也不知道怎麼玩,那麼李治就必須依靠他,這一定得認真聽,他甚至都想拿筆記下來。
但其實任務跟以前一樣,韓藝已經定下大的框架,張大象只需要執行就行了,這是張大象非常擅長的。
交代完之後,韓藝又請戶部所有人的吃飯,在席上,又好好的叮囑了他們一番。
吃過夜飯之後,韓藝沒有蕭府,而是去到了北巷。
“小藝,二叔對不住你呀!”
楊林見到韓藝,又是哭得稀里嘩啦的,他真是深感內疚。
韓藝忙道:“二叔,你這是什麼話,你也不想這樣,這事乃是天災,是沒法抗拒的,你無須感到自責。”
楊林一邊抹著淚,一邊道:“可是我若不來長安,也不會給你添麻煩。”
韓藝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