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小混混,很快聚集起一個犯罪團伙。另外一方面,他和一部分官員開始勾結,後來因為一件小事,周老八和張偉這兩個團伙,開始大打出手。
事情的原委還要從捲毛身上說起,當時捲毛的綠化工程即將完工驗收。這個工程賺頭很大,但捲毛也壓了不少錢進去。當時做工程都是墊資。但主管單位有個三把手也想做這個工程,他小舅子叫吳炳生,也是幹綠化的。本來這個工程三把手想包給他小舅子,但三把手和一把手有點過節,最後收了捲毛錢的一把手把工程給了捲毛。
吳炳生眼看著大把賺錢的工程就這麼沒了,心裡暗自憤恨。他以前也是個混混,因為傷害罪被勞教三年,釋放後就開始做綠化。這天吳炳生碰到了在魏老六舞廳裡面玩的周老八等人,這兩年魏老六開了五六家舞廳、浴室,基本上以這些為掩護,經營色情服務。吳炳生認識周老八,就把事情跟周老八說了。
“老八,我就是想出口氣。”
“這好辦,你打算怎麼玩吧。”
“你帶著兄弟把他工地給毀了。”
“沒問題,嗯,你不知道吧,我最近落了難。”
“老八,別說那個了,明天我給你五萬,事情辦完了,再給你五萬。”
周老八覺得這樣的錢還不是天上掉下來的,吳炳生故意沒說,所以周老八不知道工地是捲毛的。如果知道了,他肯定不會幹。道上很多人都知道捲毛輩分很高,而且和張偉團伙關係很好。
幾天之後,九五年秋天的一個傍晚,捲毛的工地被人砸了。一夥人衝進工地,把工人一頓暴打,用電鋸把植下的樹木全部鋸斷。然後用砍刀逼著工人把草皮全部掀了起來,再在上面撒了拌了強鹼的溶液。
這麼一折騰,捲毛傾家蕩產了,他所有的錢都押到了工程上。主管部門裝聾作啞,工程因為還沒驗收,所以工程款也就不給了。再說工地毀成了這樣,肯定也沒法驗收了。
捲毛第二天早上去了工地,看到之後驚呆了,他蹲在地上抱頭痛哭。他打電話找張偉,但張偉的手機一直打不通。扁頭、辮子也都不在市裡,據說和張偉一起去了外地。捲毛絕望了,他感覺這個世道在逼他犯罪。
直到一個星期過去了,張偉才回到B市,電話裡面捲毛就哭了。他多年的積蓄一夜之間血本無歸,捲毛在電話裡面哭得像個孩子。
“張偉,你一定要幫我。”
“大哥,你放心,我馬上去查,不管誰幹的,我絕對不會饒了他。”
張偉放下電話,感覺這個世界是這麼的殘酷。他拉開抽屜,從裡面取出手槍,這支五四式手槍,還是幾天前李明亮給他的,沒想到這麼快就要用上了。
前幾天,張偉和辮子、扁頭去了外地。那是一個南方的小城市,李明亮潛逃到了這個地方。後來李明亮輾轉知道了張偉的手機號,給張偉打了電話。
“小偉,能聽出我是誰嗎?”李明亮的聲音溫和而平靜。
“李哥,想死我了,你現在在哪兒。”
“嗯,我現在挺好的,你記下地址,不要拿筆記,用腦子記。”
李明亮說了自己的地址和乘車方法。第二天一早,張偉開車帶著辮子、扁頭去了。
轎車徹夜不停,三個人輪流換著開,從北邊一直開到南邊,最後在一個風景如畫的海邊城市停了下來。張偉打了傳呼,留言說了自己的位置。半個多小時後,李明亮打了輛車到了。
四個人在夕陽下面見了面,張偉腰桿筆直,身後站著已經在道上成名的辮子和扁頭。三個人的臉上透出了兇惡。
計程車門開啟,一個鬢角有些斑白的中年人走了出來。歲月讓他當年精幹的身軀變得有些肥胖,而歲月也將當年他臉上的兇惡洗掉了。中年人穿著一件白色的老頭衫,背上印著“十個媽媽八個愛”,這是件隨產品大包裝贈送的廣告衫。
張偉幾乎認不出來了,這個全無鋒芒的中年人,就是當年在道上聲名顯赫的李明亮。
兩個男人擁抱了,彼此用臂膀問候。
“李哥,想死我了。”
“哈哈,這不是見面了嗎。”
幾個人分別握手擁抱,然後李明亮開車,四個人到了他家。李明亮買了一間臨街的小門面房,外面經營糖酒日雜,裡面當起居用。從裡面走出一個長髮女子,個子不高,稍稍有點偏瘦。懷裡抱著一個不滿週歲的孩子,圓頭圓腦的,眉眼中很像李明亮。
張偉抱過孩子,那小傢伙和張偉似乎很投緣,在張偉的懷裡很老實,看著這個孩子,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