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公可以享受整府的封地食邑,其他人皆以“戶”計算。例如七公主是十萬戶,三公主是八萬戶,梁國舅只有三萬戶。
受封之人不允許在封地之內私自收取賦稅,只能從朝廷徵收的固有稅款之中抽取一小部分。若封地遇上災荒。收成大減,則由朝廷補發食邑。
私增賦稅是等同於謀反的大罪,一旦查證屬實,就只有掉腦袋到份兒了。
“若是告到別人那裡,還有機會遮掩一二,直接告到父皇跟前……”鳳康神色間有些不忍,“梁國舅怕是凶多吉少了!”
雖然他沒有明說,葉知秋也能猜到有人在背後操控這件事。但凡有封地食邑的,誰沒有陽奉陰違,偷偷拿過好處?就是鳳康自己。也不敢說沒有多拿過一毫。
問題不在於拿沒拿,而是拿了多少。控制在某條線以內,大家睜隻眼閉隻眼也就過去了。皇上未必不知道,只是沒人舉報,就當沒有那回事,水至清則無魚嘛。有人舉報,就只能依法辦事了。
說白了,梁國舅就是走了背字,即將變成某一方勢力用來對付敵對勢力的炮灰。
可有一件事她不太明白。“梁國舅是個混混,在朝中沒有職權。打倒了他沒多大價值,唯一能傷到的無疑就是太后。
太后只不過是個賦閒的老太太,整天不是拜佛唸經。就是和宮內外的貴族女眷們喝茶聊天,沒有拉幫結派,也沒有過問朝政,傷害她又有什麼用呢?”
鳳康唇邊浮起冷笑。“恐怕他們的目的不是太后,而是十一和瑞王。”
“你的意思的是,有人想借這件事。煽動十一和四皇子火拼?”葉知秋先驚後笑,“這不是多此一舉嗎?”
十一和四皇子本就是對頭,不用別人煽動他們也會往死裡掐。火已經夠旺了,何必多澆那一勺油?
再說十一和四皇子能在眾多皇子之中脫穎而出,頭腦一個比一個聰睿,會中這麼蹩腳的計?就算他們想置對方於死地,礙於鳳帝,也不會擺到明面上來鬥。
他們憑什麼以為傷了老太后,就能傷了兩位拔尖的皇子?那兩位跟太后的感情還沒有那麼深厚吧?莫非他們把寶押在了宣寶錦的身上?
宣寶錦是太后一手養大的沒錯,深得十一寵愛也沒錯,可像她那樣心機深沉,連親生兒子都能狠心摧殘的女人,會為了一個土埋半截的太后,把自己後半生的依靠至於險地?
太天真了!
“不,這事還沒完。”鳳康眸色沉沉地道,“你等著看吧,等狀子經京府知府的手遞到大理寺,必定會牽出別的事來。
父皇應是早就料到此次出宮必定有人趁機生事,否則以他的性子,碰上告御狀這麼好玩的事情,定會下車問個究竟,哪有讓給京府知府的道理?
不管這件事是誰謀劃的,所有牽涉其中的人都得不到便宜。我現在只希望,背後指使的那個人不是十一。”
還沒到京城,就已經嗅到了濃濃的火藥味。葉知秋不擔心十一,更不擔心其他人,她只擔心鳳康,“你會不會被牽扯進去?”
“不會。”鳳康語氣篤定,“你招親那日,我已經明確地流露出了歸隱的意思,該知道的想必都知道了,他們不會浪費精力算計我的。
我剛剛出使歸來,且與父皇一道回京,他們就是想算計我,也找不到由頭。”
葉知秋將頭靠在他的肩上,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出發的時候我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沒想到麻煩來得這麼快,我突然有點兒想家了,也想爺爺。”
鳳康攬住她溫聲安慰,“你放心,我會時時事事以咱們的婚事為重,不會輕易替十一出頭,除非他有性命之憂。”
他皇帝老爹得了那樣的重病,治療結果會如何,誰也說不準。什麼時候能帶她離開京城,他沒辦法保證。唯一能保證的,就是辦個一個風光體面的婚禮,把她順順當當地娶進門。
兩人都以為抵達京城之前,不會再有風波了。誰知到了三更天,鳳帝的病就發作了。起初只是有一些頭疼噁心。吐光了肚子裡的東西感覺舒服了不少。
不曾驚動他人,收拾乾淨便又躺下睡了。過了半個時辰再次發作,痛得冷汗淋漓,直接昏了過去。得病以來,鳳帝還是第一次昏厥,全德嚇壞了,傳了太醫,便急急忙忙來找鳳康。
鳳康火速趕到聞蘇木的住處,把他從被窩裡拎了出來。
聞蘇木和太醫都懷疑突然昏厥是病情加重的徵兆,若不能讓病人趕快清醒。很有可能永遠都醒不過來了。而鳳帝在昏迷之中牙關緊咬,根本無法進藥,施針也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