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頭。她的銀子是辛苦賺來的,又不是大風颳來的,沒有理由拿去貼補別人。尤其是牛嬸那種貪得無厭、欲~望無止境的人,還是敬而遠之的好。
阿福發洩了一通,氣消了些,才想起來問:“知秋姐姐,你過來是不是還有別的事兒啊?”
就像她爹說的,如果只是僱車,她實在沒有必要特地跑一趟。現在看看,她的臉色也不大好,看起來像是有什麼心事。
葉知秋也不知道自己哪跟筋搭錯了,大清早地跑這兒來惹一身騷。
阿福見她苦笑不語,往前湊了湊,小聲地問:“是不是那個王爺又氣你了?”
葉知秋默了默,便將早上的事簡略地跟她說了一遍,又無奈地笑道:“我發現我最近越來越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了,難道是更年期提前了?”
阿福不知道什麼是更年期,意思還是明白的,老氣橫秋地拍了拍她的胳膊,“知秋姐姐,這不怪你。那個王爺有時候確實挺讓人生氣的,別說是你了,就是我在旁邊看著都想跳腳。”
頓了一頓,又道,“自打他上次跑過來幫你擋了那一巴掌,我就瞧出來了,他是看上你了。我覺得吧,他這個人不壞。就是好日子過多了,性子有點兒彆扭,不咋會說人話!”
葉知秋聽她這話雖糙,拿來形容鳳康卻是再貼切不過,忍不住笑了起來,“你說得對,他那個人就是不太會說人話。”
阿福眨了眨眼睛,“知秋姐姐,我覺著那個王爺對你挺好的……”
“打住。”葉知秋知道她接下來想說什麼,乾脆利落地堵住她的話頭,“我跟他是不可能的。”
“為啥?”阿福不太理解,那個王爺有錢有勢,對她又好,這樣的人到哪兒找去?如果她嫁過去,也不用像現在這樣,為了幾個銅板辛辛苦苦地勞碌了。
葉知秋知道阿福雖然比別的女孩子多了一些自主意識,可骨子裡還遠遠沒有擺脫依附男人生存的觀念,便肅了神色看著她,“阿福,你記住,靠別人,尤其是靠男人得來的好日子,是不會長久的。我說的好日子不僅僅是指生活上,還有精神上。
如果你不能自食其力,沒有養活自己的本錢,你就不能跟你的丈夫並肩而立。無論什麼時候面對他,你都會覺得矮他一頭。久而久之就會生出卑微之感,不自覺地去看他的臉色,小心翼翼,戰戰兢兢,患得患失。哪怕他當著你的面跟別的女人親近,你也敢怒不敢言。
你想過那樣的日子嗎?”
阿福愣愣地思索了半晌,神色漸漸堅定起來,而後搖頭,“不想。”
葉知秋拍了拍她的肩頭,“你現在還小,感情的事說多了你也不懂。等你再長大一些就會明白,不是誰對你好,你就能跟誰好的!”
“那種事情太麻煩,我還是別明白了。”阿福吐了吐舌頭,又嘻嘻地笑了起來,“知秋姐姐,你過來是不是就想找我說說話兒啊?”
葉知秋怔了怔,也笑了,“應該是吧?”
她在這邊沒什麼朋友,礙於鳳康的身份,又不好跟別人說,能放心交談的也只有阿福了。原來她是潛意識裡想找人傾訴,才跑到這裡來的。
阿福感覺被她倚重了,因為她娘帶來的不快頓時煙消雲散,親親熱熱地抱著她的胳膊,“那你現在好些了沒?”
“嗯,好多了。”葉知秋點了點頭,又半真半假地嘆了一口氣,“我還真是可憐,竟然淪落到被一個小丫頭片子安慰的地步!”
阿福哧哧地笑,“我哪兒安慰你了?我不過就是……那啥來著?啊,旁觀者清,對不對?”
葉知秋在她腦門上戳了一下,“鬼丫頭!”
為方便說話,兩個人避開大路,從村外繞了一圈。回到成家的時候,就見虎頭正帶著村裡的幾個小孩子,陪小世子玩老鷹捉小雞。洗墨生怕小主子有什麼閃失,一臉緊張地護在旁邊。
王太醫吃過早飯便張羅著去採兔兒草,跟鳳康輕請示過,便帶著兩個侍衛上了山。成老爹坐在東屋炕上,豎起耳朵聽著一群小孩子嬉鬧的聲音。
盤碗還擺在桌上,一片狼籍。
葉知秋收拾了東屋和灶間的碗筷,坐在桌前吃了幾個燙麵角,喝下小半碗雞湯。往西屋看了看,便走了過來。
“我能進去嗎?”她客氣地問道。
裡面沒有回應,她遲疑了一下,挑起門簾往裡看了一眼,卻發現鳳康不在。盤子碗還擺在炕上,裡面的東西基本沒動過。
她略一失神,便邁步進門,端起盤碗,轉身,發現門口突然多了一個黑漆漆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