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就是那位小世子了。
這一大早,又是兒子又是侍妾,好大的排場!
她不屑地瞥了鳳康一眼,掩上西廂房的門,繼續幹活兒。
鳳康似乎覺察到了,下意識地挺直了後背,臉色又黑了幾分。
門外那一群人看到他,趕忙加快腳步進了院子,剛要見禮,就聽他兜頭扔過來一句,“都給我滾回去!”
幾人齊齊停住腳步,驚疑不定地望過來。趴在紫英肩頭酣睡的小世子一個激靈清醒過來。兩眼惺忪,驚恐帶怯,“父……父王……”
許是怕嚇到孩子,鳳康把聲音放低了些,壓制著怒意問道:“誰讓你們帶鳴兒來的?”
張媽遲疑了一下,待要福身答話,就聽洗墨小聲地道:“主子,還是進屋再問吧!”
三輛馬車穿村而過,想必驚動了不少的人。這一會兒的工夫,房前屋後已經多了好幾道探究的目光。要不了多久。村民就會像昨天一樣圍攏過來。
一旦洩露了王爺的身份。定會引起不必要的騷動和麻煩。有侍衛在。安全方面倒是沒什麼好擔心的。可堂堂的雪親王住在一個卑賤的農女家裡,傳揚出去只怕於名聲有損。
鳳康也意識到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冷冷地掃了幾人一眼,“你們都給我進來。”
說完轉身。大步流星地進了屋。紫英等人不敢隨意張望,低頭跟在後面。王太醫機靈地先行一步,將成老爹和猶自迷迷糊糊沒有睡醒的虎頭帶了出去。
房間太小,放不開那麼多人。洗墨只好抱了小世子去東屋侍奉,丫鬟候在門外,喬月梧、紫英和張媽三人分尊卑前後立在炕前,沈長浩則懶散地倚在門框上。
鳳康盤腿坐在炕上,反倒比他們矮了一頭,氣勢卻不減半分。“說吧,到底怎麼回事?”
張媽遲疑了一下,才福身答道:“回王爺,是小世子吵鬧著要來探望父王,奴婢們也是沒法子。”
“沒法子?”鳳康冷笑起來。“你們把本王當傻子, 還是以為本王這雙眼睛是出氣用的?鳴兒那個樣子,分明就是還沒有睡醒,被你們強行帶來的,居然敢當著本王面兒睜眼說瞎話?你們是不是嫌腦袋長得太結實了?”
張媽嚇得一哆嗦,趕忙跪下,“王爺息怒,奴婢沒有說謊。小世子聽說王爺受了傷,昨天哭鬧了整整一下午,臨睡之前再三吩咐奴婢,要早早地帶他來見王爺。奴婢見他好不容易睡踏實了,不忍心叫醒他,這才斗膽……”
鳳康不想聽她多辯,冷聲打斷她,“是誰多嘴告訴鳴兒本王受傷的?”
“不是我。”沈長浩第一個跳出來撇清自己。
“也不是奴婢。”紫英垂著眸子,第二個表態。
喬月梧慢了一拍,只搶到第三,“也不是婢妾,婢妾還是從小世子院子裡得來的訊息呢。”
“稟王爺,誰也沒有告訴小世子。”張媽目光閃爍地瞟了沈長浩一眼,“是小世子無意間聽見了王妃和沈公子的談話……”
鳳康就知道這裡面少不了沈長浩的摻和,咬牙切齒地瞪過來,“沈瀚之!”
“我可什麼都沒說。”沈長浩一臉的委屈,“我只是偶遇秦王妃,圓滑而巧妙地回答了她幾個問題而已。這訊息到底是怎麼傳開的,我可是一點兒都不知道。”
鳳康不吃他這一套,“你少給我裝蒜,平日裡府上有個芝麻大的事情你都一清二楚,事關本王和鳴兒,你反倒不知道了?我待會兒再跟你算賬。”
扔下一句狠話,目光一掃喬月梧,“你又是怎麼回事?本王不是讓你留在青梧閣靜養嗎?”
喬月梧幽幽地看了他一眼,“婢妾身體已經沒有大礙了,唯恐王爺身邊沒有妥當的人伺候,便託了秦王妃跟沈大人求情,允許婢妾前來侍疾……”
鳳康眼帶嘲怒地看向沈長浩,“這件事你也不知道?”
“你也知道我不擅長跟冰清玉潔、三貞九烈的女人打交道,實在看不得那種哀哀切切的模樣,更聽不得那些拐彎抹角的話,未免折壽,只能答應。”沈長浩無奈掩面,“哎呀哎呀,我還真是有嘴說不清了。”
鳳康冷哼一聲,“你不用陰陽怪氣,指桑罵槐,就算不是你的責任,你也無辜不到哪裡去。要不是你殷勤帶路,他們怎麼會知道本王住在哪裡?”
沈長浩裝模作樣地長嘆道:“君讓臣死,臣不敢不死。世子有命,我一個小小的長史豈敢不從?”
鳳康沒心情跟他掰扯,不耐煩地揮手,“都滾,馬上回府。”
“是。”紫英福了福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