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也都習慣了柯受良這個人,大家互相看來看去看熟了,他就會開口問他們:
“大哥,我可不可以搭你們的巴士到臺北去,不管臺北的哪裡都可以?”
得到允許後,上了他們的巴士,靜靜地坐著聽他們聊天,有時候會有人問柯受良:“喂!哪裡來的?”“臺東啊。”對答通常都很簡短,但是柯受良已經感到很滿足。
在訓練班裡,柯受良幾乎過了一年這樣的生活,直到後來終於有機會可以做小武行。像如今大紅大紫的成龍、洪金寶、元彪這些香港巨星,當年也都是幹武行出身的,可是,在臺灣幹武行跟在香港很不一樣,在香港幹武行的人比較有出頭的機會,但是在臺灣,似乎當武行的人沒幾個好下場的。
可是柯受良不信命,他覺得竟然成龍他們能從武行出身,打出一片天,他柯受良就也可以!
就是抱著這種信念,柯受良開始做一些其他人不敢做的事情,學習“飛車特技”,因為在他看來要想出人頭地,自己只有一條路可走,那就是——玩命!
本身柯受良就喜歡摩托車、汽車,再加上看了一些西方電影,注意到外國電影裡有一些很刺激的特技演出,就開始依照電影裡的那些特技動作自己做練習。
最開始的時候,柯受良糾合一些朋友共同組成了一個飛車黨,當時把它叫做中央市場飛車黨。他們經常聚集在一起切磋特技技術,也一起去西門町鬧區做表演。
在電影開播之前,有很多人潮聚集的時候,飛車黨的隊友們立即出現在西門町,就在許多人的面前表演起“翹獨輪”的特技。他們的瘋狂行為引起很多人的注意,也使他們愈來愈有名,有名到只要他們的車隊轟轟的引擎聲從遠遠的地方開始接近,西門町的警察就開始維持秩序,他們吹著哨子對著人潮大喊:
“喂,讓開,讓開,讓開……”
很多不明狀況的人還以為發生了什麼警察捉小偷之類的事情,至於那些老西門町人就會懂得佔好位置,準備看他們的表演。
對於觀看的人來說,看他們的飛車表演大概是很過癮的;對他們這些特技表演者來說,有人欣賞表演,對著他們鼓掌叫好,也是一種很迷人的、英雄式的滿足。可是,只有柯受良自己知道,從一開始對飛車特技一竅不通,完全憑著一股勇氣與毅力,用土法煉鋼的方式自我摸索與練習,在這些練習的過程中不斷地摔、不斷地撞,摔倒了再爬起來,爬起來之後再摔,然後,逐漸在這些很慘的摔車經驗中掌握了技巧,直到可以在人前、在電影裡表演。
其實,這些成功都不是偶然的,是真正下過苦工才換來的。
飛車絕活的大成讓柯受良信心十足地從臺灣來到香港闖蕩這裡的娛樂圈,畢竟這裡才是東方的好萊塢,這裡的機會將遠遠多於臺灣。
很顯然,柯受良走對了這步棋,來香港不久他就憑藉自己的飛車特技結識了很多香港娛樂圈有頭有臉的人物,像新藝城的麥嘉,黃百鳴,還有歌神“許冠傑”,以及現在的成龍,洪金寶……
在外人看來,似乎此刻的柯受良已經走上了一條新光四射的大道,可是隻有柯受良自己心裡面明白,事實絕非如此。
首先,柯受良雖然被成龍所器重,但是成龍本身並不太喜歡柯受良那搏命的精神——原因很簡單,搏命一向都是成龍拍電影的專利,別人想要逾越,需要問問龍哥答不答應。
其次,香港雖然機會多,但是競爭也多,像他這樣搞特技的人不在少數,像成家班,洪家班,還有劉家班裡面都有這樣的人才。柯受良一個從臺灣漂泊過來的臺灣仔,想要從中脫穎而出似乎有些困難。
最後,柯受良並不希望自己藏於幕後做一輩子別人的替身,是啊,玩命的是自己,得到掌聲的卻是別人,那種滋味絕不好受,因此柯受良急需站在臺前展現自我,告訴人們,那個敢於挑戰死亡的人是我,是我柯受良!
內心充滿了這種渴望的柯受良絕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能讓自己晉身的好機會。既然在娛樂圈混,就要八面玲瓏,耳聽四方,對於榮少亨,柯受良那是相當的熟悉,每每在報紙上看到有關榮少亨又捧起了某位曾經默默無聞的演員時,柯受良心中就會有一番激盪,因為他相信,只要榮少亨肯給自己機會,自己一定會比那些人做得更好,更出色!
這一次自己被成龍帶來參加晚會,最大的收穫就是見到這個歌香港最富有傳奇色彩的年輕人,見到這位締造了玄霆神話,亞視神話的青年大亨,並且自己巧妙地抓住了一個機會,賣了個人情給他,柯受良相信,他和榮少亨之間,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