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陳凱歌打量張國榮的時候，張國榮也在打量陳凱歌，不得不說，張國榮對於內地導演還是存有偏見的，因為在他看來內地落後的流行文化。不能培養出超前的導演，因此那些導演都應該具有一些泥土氣息，純樸，原始，就像他認識的張藝謀一樣，怎麼看都不像是導演，倒像是鄉下種地的漢子。可是眼前的這個陳凱歌卻讓他大吃一驚，因為陳凱歌外溢的那種洋氣，如果說張藝謀穿西服有些不倫不類，沒他穿夾克好看，那麼陳凱歌正好相反，一米八以上的個頭，穿著西裝就像模特一樣，在張國榮看來，還有一呼百應導演的架勢。

“你就是陳凱歌導演？”

“你就是大明星張國榮？”

“幸會！”兩人彼此握手。眼神中露出欣賞的表情。

“我很喜歡你主演的電影，你的氣質很好，很適合文藝片。”

“是嗎？呵呵，可惜香港的文藝片不是主流，不賣錢，所以很少人拍的。”張國榮習慣性地眯眼笑了一下。

陳凱歌留意了他這個表情，很有韻味呀，如果裝扮成女人，那豈不……心變得熱烈起來。

“你看過我主演的電影，我卻沒看過你拍的電影，榮先生打電話給我的時候，我才明白是你要找我拍電影，可是我們香港那裡還真就找不到你拍的電影錄影帶——或許有。我沒有找到，所以我對你還是不太瞭解！”張國榮很誠懇地說道，“不過你放心，只要劇本合適，我一定會接這部戲的！”

陳凱歌哈哈一笑，對於張國榮的認識又清晰了許多，看起來此人混跡娛樂圈，卻還保持著一分天真，難能可貴呀。

“很好，這是劇本大綱，你先看一看。”陳凱歌將自己的劇本大綱遞給了張國榮。

張國榮也不客氣，從冰櫃裡面拿出兩罐啤酒，一罐遞給陳凱歌，一罐自己開啟，一邊喝著，一邊看劇本。

不一會兒，“這個劇本我接不來！”張國榮放下劇本說道，“戲裡面的角色有些同性傾向，這對我的形象很不利。”

“難道榮先生沒有和你談過這一點嗎？”

“談是談過了，可是沒有說的十分詳細，如今我一看。真是接不來！”

陳凱歌喝了一口啤酒，“我想作為演員，是沒有演不了的角色的，除非你不想演。”

“我想演，這個劇本很好，也很震撼，可是……”張國榮欲言又止。

“有什麼困難，你儘管說出來。”陳凱歌鼓勵道。

“其實影不影響我的形象還是其次，最主要的是我不想讓給我的女朋友承受任何的壓力！”

“你女朋友？”

“是的，”張國榮點點頭，“我很在意她，在我的心目中，她就是我的月亮，雖然她長得不是很漂亮，卻很清秀，就像夜空中冷清的明月……”眼神有些迷醉。

這些年輕人啊，戀愛大過天！

陳凱歌感嘆著，說道：“我能夠理解你的心情，所以我不會逼你接這部戲的，不過我覺得除了你，沒有任何人再適合掩飾程蝶衣這個角色，現在沒有，以後也沒有！”

“陳導演，你太看重我了！”

“不，我說的是事實。不知道為什麼我有一種預感，程蝶衣這個角色，能觸及靈魂的只有你！”

聽著陳凱歌的話，那一刻張國榮不禁有一絲更感動了。只見過如今一面，就被對方如此肯定。這也是一種知己的感覺呀。

“所以我還是望你能好好地考慮一下，我給你時間，你看好嗎？”

張國榮點了點頭，“也許我可以打一個電話問一問她的意見！”

陳凱歌：“好，我等你！”

張國榮的擔心是多餘的，在榮少霞的心目中，只要是他想要去做的，就一定支援。所以當張國榮打電話說自己也接拍一部片子，並且把自己所要飾演的角色告訴了她，當時榮少霞就說：“你問一問自己，是否喜歡這個角色，如果你喜歡，你就去做，因為你高興，我就高興！”

就這麼一句話，令張國榮激動老半天，得到這樣的女朋友，夫復何求？！

當張國榮將自己準備接拍這部戲的訊息告訴榮少亨後，榮少亨答覆給了陳凱歌，陳凱歌高興的差點跳起來，畢竟千軍易得一將難求，尤其像這樣拍電影，能夠找到一個形神具備的最佳人選。那更是不容易。

時間就是金錢，對於最善於利用時間賺錢的榮少亨來說，此刻已經迫不及待地要大幹一場了。

於是在1987年5月1日這一天，國際勞動節，榮少亨代表香港玄霆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