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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6部分

。”榮少亨說道。“不過內地這樣的市場才剛興起。”

“是呀,十年動亂讓中國的經濟文化倒退了二十年,單單是許多名貴的字畫就流離失所,有的竟遭焚燬,乃是一場空前的浩劫呀;相比之下香港臺灣,韓國新加坡,號稱亞洲四小龍,經濟騰飛,不可同日而語,我們內地現在才改革開放,我們需要奮力追趕呀!”謝老感嘆道。

兩人一面交談著,一邊走進一家名叫“文軒閣”的店鋪。

“謝老,你知道我為何先請你到這裡來嗎?”善於和人聯絡感情的榮少亨,見謝晉心情似乎有些低沉的樣子,神秘地笑了笑。他向身後悄悄地一招手,那店老闆便將幾軸古字畫小心翼翼地捧了過來,放在謝晉面前的桌案上。榮少亨對謝晉說道:“我是請你這位古董行家,來此鑑賞鑑賞這些清代字畫的!……”

“哦?”神情低沉的謝晉雙眼豁然一亮,他的精神頓時振作起來。

榮少亨果然很會對症下藥,他知道這些字畫可以使眼前的謝晉興奮起來。謝晉急忙將店主遞過來的一軸字畫展開,他的面前徐徐展現出一幅雪白的宣紙。上面是幾行清秀的蠅頭小楷:

“蘭生幽谷,無人自芳。是已。然使幽谷無人,蘭之芳也,誰得而知之?誰得而傳之?其為。也,亦與蕭艾同腐而已矣。‘如入芝蘭之室,久而不聞其香’。是已。既然不聞其香,與克蘭之室何異?雖有若無,非蘭之所以自處,亦非人所以處蘭也。吾謂芝蘭之性,畢竟喜人相俱,畢竟以人聞香氣為樂。文人之言,只顧讚揚其美,而不顧其性之所安,強半皆若是也。然相俱貴乎有情,有情務在得法;有情而得法,則坐芝蘭室,久而愈聞其香。蘭生幽谷與處曲房,其幸不幸相去遠矣。蘭之初看花時,自應易其坐位,外者內之,遠者近之,車者尊之;非前倨而後恭,人之重蘭非重蘭也,重其花也,葉則花之輿從而已矣!……”

“這條字只是一個斷片,卻沒有題跋,不知是何人所書!”榮少亨顯然在謝晉來前已經從老闆的手中看過此軸字畫。

老闆說:“是的,先生,這是早些年從一位老學究手中搜上來的。我請許多行家做過鑑定。只知這條書法斷片是清代的作品,卻不知為何人所寫!……”

謝晉托腮沉吟良久,忽然高興地一拍額頭說:“這是清代大劇作家李漁先生所寫,名叫《蘭》。據我所知,李漁生前不但寫下許多戲評,而且也是擅寫散文的一個大手筆。他留下的五十篇散文都很膾炙人口,諸如《山石》、《爐瓶》、《茶具》、《酒具》、《筍》、《藥》、《菜》、《蔥蒜韭》、《梅》、《藤本》、《蕙》、《水仙》和《金錢》等等。這篇題為《蘭》的散文,也是李漁的名篇之一。只是因為沒有李漁的印鈴手章與他自題的跋文,實在難以斷定是否為李漁的真跡!……”

“哦,原來如此!”榮少亨對謝老這番行家之言,暗暗敬佩。連連地頷首說:“謝老所說的話很有道理,因為此文乃是斷片,又無李漁的題名手章,故而難辨真偽。如是贗品就分文不值了!……”

老闆知道瞞不過謝晉的眼睛,又接連拿出幾軸晚清的畫作來請謝晉鑑賞。謝晉均沒有看中,他說:“一般來說,我們內地很難見到像任伯年、鄭板橋、羅聘、高翔、石濤這類清代大畫家的真跡。這些人的真跡即便還有,也大多流落到香港臺灣一帶。存於內地的十有八九也是幾可亂真的贗品!……”

“謝老,既然這幾軸畫你都認為不是真品,店老闆這裡還有幾樣新收到的小什物,也請您老來雅鑑!”榮少亨拿出一隻檀香木小摺扇子來,緩緩地扇著涼風。他向守在身後的店老闆一丟眼神,老闆忙向門外的幾個店員一招手。店員們便搬進幾隻光彩照人的瓷陶玉器來。不料謝晉一一看過,依然興味索然地連連搖頭,說:“古陶倒也有些真品,只是這幾樣都已司空見慣了。倒是這一件很有意思,因為清代的樂器還是很少見的,這隻排簫更為罕見!……”

榮少亨和那店老闆等人的目光都被謝晉的話吸引了過來。眾人看那隻清代的“排簫”,原是兩隻黃銅鏤成花紋的座腿,上方有一排齊整好看的漢白玉簫管。造型也非常的精緻美觀。

謝晉指點著那隻排簫,如數家珍地說:“我和李翰祥導演交往甚密,在他那裡也許多了不少有關清史的東西,雖不敢像他那樣稱為清史的專家。至少也可以說是熟知清宮之物。清宮中的《丹陛大樂》是皇帝上朝時宮中樂班所奏之樂,當時的主要樂器便有建鼓、樂麾、編鐘、特罄、琴、瑟、策、笛、笙、方響、雲鑼、(吾攵)等。這內中最好的樂器便是這隻排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