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雋:“別光欣賞啊,有沒有好的故事才是硬道理”
蔡瀾笑道:“你這就算是問對人了,我什麼不多,就是故事多尤其在我的腦海裡堆滿各種稀奇古怪的故事。A,奇情類。母女倆同搶一個男人。母親失敗,女兒勝利。母親不堪失敗之恥,一哭二鬧三上吊。女兒良心發現,把男人讓給母親,自己遠走他鄉,夜夜垂淚,跑到大街上到處問人,自己那樣做,到底對不對?B,矯情類。男人雖然與老女人好了,心裡一直惦著女孩子,有一天,咬咬牙,離開老女人,滿世界尋找女孩。兩人歷盡千辛萬苦,終於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貧賤夫妻百事哀。女孩為生存做了小姐。男人先是痛不欲生,繼而一邊心安理得享受著女孩的皮肉錢,一邊對女孩拳打腳踢。女孩大喊一句——愛情死掉了——然後離開男人。C,純情類。男人在城市裡流浪,不分白日黑夜,到處呼喊著女孩的名字,這時,他遭遇到自己的初戀情人,接著莫明其妙地發現女孩並不是老女人的親生女兒,竟然是他與初戀情人的結晶。男人不堪心理重負,自殺了。母親成了養母。女孩得知訊息,又到男人屍體邊,哭得死去活來。D,無情類。女孩決定報復養母,回到老女人身邊,偽造出一系列證據,告訴老女人,男人是養母小時候失散的親兄弟。養母瘋了。女孩把養母當作商品送給某醫學院院長享受,然後把養母送入精神病院,自己進入醫學院讀書上學。E,絕情類。男人的初戀情人忽然又出現了。她告訴女孩,女孩並不是她女兒,這只是她與男人開的一個玩笑,因為他拋棄過她。她請求女孩的原諒。於是女孩的養母又成為了母親。女孩來到瘋人院裡,看著已經不會流淚的母親,想起母親對自己的疼愛,終於明白愛不僅是一種疾病,還是一種罪孽,所謂男人只是一個可笑又可怕的幻影。”
文雋冷不丁笑了。
蔡瀾奇了:“你笑什麼?”
文雋:“不笑什麼。聽起來很煽情嘛。”
蔡瀾道:“是很煽情,故事不僅一波三折,而且字裡行間滿滿都是女孩的愛,不管這愛是正常抑或畸形,是反諷還是呼喚,是尖銳痛楚還是溫柔似水,這些都是愛的各種形式。我自己揣摩著就差點掉眼淚了。”然後又鄭重道,“其實拍電影和追女仔一樣,美女不是讓你去閱讀的,你讀得再仔細認真,她們也只會把視線投給讓她們激動起來的人身上。激動,然後是情慾,然後是《我和我的一百個女人》,然後你就火了,靚女們排著隊投懷送抱了。這就是次序,是圍棋國手,開竅了嗎?”
文雋:“有一點——天地崩、山陵絕、冬雷震震夏雨雪。原來拍電影和愛情一個道理,都需要轟轟烈烈的”
蔡瀾豎起大拇指:“文雋先生,你已經入道了,不愧是著名的鹹溼大導演領悟力就是高呀實際上很多時候電影這種藝術載體是隻顧煽情不顧邏輯的,你看吳宇森的子彈永遠打不完,槍戰的時候還有白鴿撲稜翅膀出現;所以我保證,只要你拍一部《我和我的一百個女人》,我保準你能震驚香港**界,再創你鹹溼大導的輝煌”
“不必了,我已經是金像獎主席了,那樣的輝煌已經吸引不了我。最主要的是,現在有什麼樣的電影能夠讓我竭盡全力,全力以赴”文雋苦惱道。
蔡瀾也不開玩笑了,“說真的,現在的電影故事基本上都已經飽和了,武打的,言情的,還有神鬼的,全都被你們這些電影人翻拍了一個遍,真想要出新意,難啊”
“不難——”突然一個聲音道,“問題是你們願不願意去做”隨著說話聲胖子王晶閃身進來。
蔡瀾和文雋一驚,看清楚是他,笑道:“你這個死胖子,進門也不敲門,嚇人一大跳”
“呵呵,沒做虧心事,怎麼怕人不敲門?”王晶笑道,“還有啊,你們剛才所說的我聽了一大半,不好意思,不是我有意偷聽,實在是因為耳朵太靈,連我自己都沒辦法。”
“既然被你聽了,你就發表一下自己的意見,為什麼會那麼大的口氣說拍一部有新意的電影不難?”文雋好奇道。
“因為你一直所考慮的都是電影的故事,而忘記了電影也是一種科技”
“科技”
“是的,電影是藝術,更是科技;當年從無聲電影到有聲電影,再從黑白電影到彩色電影,電影所走的發展路程告訴我們,這也是隨時代進步的高科技產品”胖子侃侃而談道,“所以我這一次專程從美國飛回香港,就是要藉助電影這種高科技,拍攝一部前所未有的三級大電影——3D《金瓶梅》”
和當初榮少亨的反應一樣,蔡瀾和文雋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