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一年多以前莫名收到的一封郵件,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發給我,那時候因為有其他的事,我也沒在意。今天赫連真來找我,我突然想起了這一封郵件。”‘商陸’解釋。
“為什麼能威脅重樓的東西你不找他找我?”石上柏聽了他的解釋不可置否,只問道。
“因為你在乎…朱瑾。”‘商陸’突然抬頭,“你在乎朱瑾,而朱瑾在乎重樓,所以,等於你在乎重樓,不,應該說,你必須在乎重樓。”
石上柏握著咖啡杯的手青筋畢露,‘商陸’的視線從石上柏的臉上移到了他的手上。
“我知道我今日的做法很卑鄙,可我做不到眼睜睜看著赫連真入獄,就像你做不到看著朱瑾因為重樓而心傷焦急。”‘商陸’沒看石上柏的眼睛,一直看著石上柏的手,“朱瑾和重樓之間的情感路程,我不瞭解,可我能看出他們之間的感情有多深。”
“那是可以為對方不顧一切,可以為對方不要命的感情,如同我曾經對赫連真。對如今的朱瑾來說,重樓只有好好的,只能是好好的,只有他好好的,朱瑾才能按照你預想的慢慢的忘掉重樓,開始新生活。你說是不是?”
“我對你…刮目相看了。”石上柏的手一點點放開咖啡杯,壓得‘商陸’幾乎要喘不上氣的窒息慢慢消散,石上柏眼裡重新露出漫不經心,“不過,你怎麼就那麼篤定呢?按你所說的,按照正常人的想法,對於情敵應該毫不手軟,應該感謝你送上門的東西才對。”
“你先看看東西吧。”‘商陸’不和石上柏爭辯,“你毀了赫連真,我就毀了重樓。”
這買賣不虧。
‘商陸’原本還有些忐忑的心,在面對石上柏,和他談了幾句話後,心驚肉跳之後突然安定下來。因為他直覺他這一行不會無果,‘商陸’調出手機,設定了一下就將螢幕轉向石上柏。
他自己卻不去看,說實話。他到最後也沒看完過影片,作為普通人,他看不下去。
石上柏沉默看著。表情不定,到了中途就不看了。‘商陸’調好手機,沉默著,等著石上柏開口。
他們面對面沉默,可苦了茯苓,茯苓表情怪異一直想走,最後卻一直沒走。
“你和赫連真還真是天生一對。收藏豐富到令人出乎意料又嘆而觀止。”過了片刻,石上柏才開口,語氣輕鬆感慨完話鋒一轉。“這東西除了你還有誰有?赫連真有嗎?”
“沒有,只有我有,如果你接受我的提議,我把東西給你。保證不留下什麼。”‘商陸’搖頭。“你考慮一下吧。”
不管是朱瑾還是重樓,都永遠想不到,重樓那些人體器官移植的影片,瞿麥最後發給了‘商陸’。最後‘商陸’用來威脅石上柏,換得赫連真的平安。
石上柏看著一臉淡定的‘商陸’,已經形容不出心裡的滋味。
原本已經板上釘釘的事,半途插進來這麼糟心的事,而他卻做不到無視。
在全星際都在禁止人體器官移植的時代。‘商陸’手裡的東西要真洩露,重樓的處境可想而知。
對他那樣驕傲的一個人。不管是在監獄度過的下輩子,還是全世界都沒有他容身之處的躲藏,不管他今後走到什麼位置,處在多高的位置,於他都是毀了的一生。
和之前一樣,輕飄飄的一個郵件,卻足夠致命。
‘商陸’來得那麼底氣十足,是因為他手裡的東西分量足夠重。
而原本根本不關他的事,原本可以理直氣壯忽略的他,卻因為心中的那個人,不得不在乎。
石上柏嘴角複雜至極的笑一閃而逝,抬頭看向‘商陸’,“把東西發給我,希望你能做到你說的,這東西…只會有效一次,或者說,我只能忍受這一次。”
這是接受‘商陸’的威脅了。
‘商陸’驚喜應了一聲,背對石上柏而坐的茯苓心中突然難受起來,她不回頭,卻突然心疼起石上柏。
為了朱瑾,接受了可笑的威脅重樓的東西,只因朱瑾在乎重樓。
石上柏比起重樓,太不一樣,他們這些外人看著,覺得挺好,可比起重樓總覺得缺少點什麼。所以,儘管誰都知道石上柏對朱瑾的感情,卻沒誰在朱瑾面前多說過石上柏什麼,也沒勸過朱瑾什麼。
茯苓突然想笑,笑自己,她自以為她看得清楚,她自以為她做得很好,卻直到今日,才知道,她其實什麼都看不清,什麼都不知道,只不過自以為是的做著所謂的成熟的判斷罷了。
一切不過,自以為是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