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到處都是。
“爺爺!”袁震剛慘叫了一聲,他只覺得眼前發黑,顫抖著手去摸向爺爺的鼻端,一探之下,發覺爺爺早就沒有了氣息。
“不,爺爺,你不能丟下我啊!”袁震剛慘叫了一聲,眼淚大顆大顆地從眼睛中湧了出來,一把抓住了爺爺的胳膊。
爺爺的胳膊冰涼,顯然是已經死去多時了。
“爺爺!爺爺,你不要死啊,你不要丟下我啊,你還沒有看見我考功名呢!爺爺,爺爺,我以後一定聽你的話,好好讀書,好好考試,再也不違揹你的意思了,你不要死啊!”袁震剛嚎啕大哭了起來。
他六歲就死了爹孃,六七年來一直和爺爺相依為命,爹孃死時,因為年紀尚小,並不覺得如何悲痛,哭鬧了幾天就慢慢淡忘了,但此時已經懂事的他又失去了爺爺,這喪失親人的悲痛如排山倒海一般衝擊在他那還沒有任何準備的心靈上,只把他哭了個死去活來。
但哭了半天,村中並沒有任何動靜,也不見有人進屋來詢問。
袁震剛抹了一把眼淚,強自鎮定了一下,心想這樣不行,光哭也不是辦法,一定要通知其他人來給爺爺辦後世,自己一個小孩子,這樣大的事情可辦不來。
他首先想到了錢大叔,東流口子中羅、錢、王是大姓,他們袁家在東流口子是獨門獨戶,既沒有旁支,也沒有親戚,平日裡都是這些鄰居相互照顧,關係比親戚還要親近。
想到錢大叔,袁震剛立刻站起身,推門向外就走,經過那破舊的門洞的時候,突然腳下一個踉蹌,彷彿被什麼東西絆了一腳。
他藉著蒙朧的天光向腳下一看,不由得一下跳了起來。
黑皮四肢朝天地躺在門洞裡,眼耳口鼻中都滲出黑血來,死狀竟然和爺爺一模一樣。
“黑皮!”袁震剛不由得慘叫一聲,接連倒退了數步。
“難道是爺爺和黑皮都吃了什麼東西,中了毒?”袁震剛心思電轉,“但,這又怎麼可能啊,家裡連老鼠藥都沒有一包,黑皮和爺爺怎麼可能中毒呢?”
“錢大叔,快來啊,我們家出事了!”袁震剛想到這裡更是驚慌,急忙開啟院門,飛快地跑到錢大叔門前,使勁地砸門。
但砸了半天,裡面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袁震剛心中的驚慌越來越盛了,隱約覺得事情比自己看到的還要嚴重些,但他不敢想下去,一面痛哭著,一面繼續砸門。
裡面仍然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不光是錢大叔家裡,村裡其他人家也沒有動靜,自己在這裡哭了這麼半天,砸了這麼半天的門,村中竟然連一個出來看個究竟的人都沒有。
村中太靜了,開始的時候,袁震剛沉浸在悲痛中沒有感覺出來,慢慢地,他發現了這個事實,於是,心中的悲痛慢慢隱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發自內心的驚恐。
一股陰風吹了過來,袁震剛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寒戰,他此時已經嚇得不敢哭了。
“錢大叔!錢大叔!你出來一下啊!”他現在只有小聲的喊著,但越喊,心中的恐懼越盛,身上的雞皮疙瘩也越起越多。
一個不妙的預感漸漸從心中升了起來:難道錢大叔以及村子裡的人也都象爺爺和黑皮一樣都死了。
這個想法把他打擊得差點兒坐倒在地上。
“不,不,怎麼可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我一定在胡思亂想了!”袁震剛急忙搖頭,使勁把這個恐怖的想法從腦袋中擠出去。
心中鼓了鼓勇氣,他不在敲錢大叔的門了,來到錢家院牆中一處低矮的地方,他扒著牆頭,使勁一跳,就跳了上去,然後從一人多高的牆上蹦了下去,三步兩步來到了錢大叔的窗臺底下。
“錢大叔,錢大叔,別睡了,我爺爺死了!”袁震剛儘量用大點兒的聲音叫到。
但屋子中一點兒聲音都沒有。
袁震剛心中那不妙的想法又升騰起來,此時,他顧不得害怕了,急忙抓住錢大叔家的窗欞一使勁,就把窗欞卸了下來。
屋子裡面的情景讓袁震剛心膽俱裂,錢大叔、錢大嬸以及趙家的兩個兒子大柱、二強都七竅流血地躺在床上,臉色慘白,顯然也是已經死去了多時。
“錢大叔!”袁震剛不由得慘叫一聲,再次大哭了起來。
但,這次他沒有哭多長時間,他急忙開啟錢家的大門,又飛跑著向羅大伯家跑去。
羅家的情況也是一樣,全家都七竅流血地死在床上,尤其讓袁震剛悲痛的是,連自己暗暗喜歡的佳琪姐姐也是這樣死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