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情,並舉著身上掛的各種證件讓人家看,可混亂之中,根本沒人聽我說話。
置身這種擁擠的採訪環境中,我雖然心裡著急,腦子卻還清醒。我不斷提醒自己:既要拼命往前衝、搶鏡頭,又要保護好相機和自己不受傷害,否則後邊的採訪就麻煩了。
“不能近身拍攝連主席,就遠距離抓拍吧!”心裡這樣安慰著自己,我繼續幹活兒。幸好,我有在人大上大學時在長跑隊鍛鍊過的底子,腿腳的功力還算不錯。我仍然採用游擊戰術,在不停地奔跑和移動中、利用長鏡頭遠距離抓拍。連主席畢竟是見多識廣,他在被民眾的熱情感動的同時,不時地停下,向市民和遊客揮手致意,有意無意之間,給我們創造了一些拍攝機會,大家的汗水總算沒有白流。
我正忙著拍攝,猛一回頭,發現《中國青年報》記者賀延光正滿臉流汗、端著相機四處奔跑著尋找角度拍攝。賀延光已經是50多歲的人,在攝影界早已是成功人士,可幹起活來,還是像小夥子一樣。我倆沒顧上說話,彼此相視一笑,算是互相鼓勵。
那天在中山陵,大家不知流了多少汗。反正,我全身上下都溼透了。後來一掏兜,發現裝在攝影背心裡面的名片和錢都粘在了一起。厚厚的攝影背心溼得像洗過一樣,等風一吹,晾乾後,背心上留下了像地圖一樣的白色汗漬。後來,在連主席離開大陸之前,我就是穿著這件攝影背心和他們夫婦合影,胸前上的汗漬依稀可見。
汗灑中山陵採訪的那一幕,對於我和現場許多記者來說,可能終生難忘。
快到中山陵祭堂時,一條突然亮出的紅色標語,吸引了我的鏡頭。當時,墓道一側的欄杆外擁擠著很多民眾,一位胖胖的中年婦女擠得滿身是汗,雙手舉起一塊手帕大小的標語,上面寫著4個字:“連哥您好”。“連哥”,這名字聽起來很親切,就像我們平時稱呼鄰家的大哥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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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上最高的敬意(1)
連戰一行終於攀上392級臺階,到達中山陵祭堂。這是一座仿宮殿式的建築,在綠樹蒼天的掩映下,顯得格外壯麗。抬頭仰望,門楣上刻的“民族、民權、民生”的橫額在陽光映照下熠熠生輝。
9點20分,連戰輕輕擦擦臉上的汗,稍事整理裝束後,慢步走進中山陵祭堂。隨即,中國國民黨大陸訪問團舉行正式的公祭儀式。祭堂裡顯得十分肅穆。孫中山先生的坐像坐北朝南,被安放在祭堂北側,面容慈祥而寧靜。坐像前擺放著連戰一行贈送的花籃,花籃的紅色綬帶上寫著“總理孫中山先生靈鑑,中國國民黨主席連戰暨全體同志敬獻”,祭堂裡肅靜得只能聽到記者按動快門的“咔咔”聲。
面對孫中山的坐像,連戰一行一字排開。連戰站在中間,其他幾位副主席等訪問團成員分列兩側,大家都筆直地站在那裡,表情莊嚴肅穆,連戰此時更是直直地站在那裡,雙手低垂。突然,連戰用手扶了扶眼鏡,輕輕地揉了兩下眼睛,然後再次抬頭望著中山先生的坐像。扶眼鏡是連戰的一個習慣性動作,可此時這個舉動又顯得並不尋常。他可能想把眼前的一切看得、更真切些。
隨後,連戰向前幾步,雙手接過工作人員遞過來的黃色菊花和松柏紮成的花環。只見連戰兩臂伸直、雙手將花環高高地舉過頭頂,向中山先生深深地致意。就在連戰花環高高舉起的那一刻,我按動了快門。那一瞬間,連戰的眼睛睜得很大、嘴緊緊地抿著,眼睛盯著中山先生的坐像。那眼神裡有許多懷念、敬仰。
恰在此時,一縷陽光從對面的窗子上照射進來,照亮了中山先生慈祥的面容,也照亮了連戰和同仁們的臉龐。此時,我彷彿聽到了中山先生的“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的教誨,那聲音在祭堂裡久久迴盪。
隨後,司儀宣讀祭文,連戰及同仁們一起向中山先生坐像深深地三鞠躬,默哀一分鐘。然後,連戰一行緩步走進墓室瞻仰。
祭奠儀式即將開始時,祭堂兩側被記者擠得水洩不通。我衝進去後發現自己的位置太偏,鏡頭中拍到的都是連主席的後腦勺。情急之下,我趁著旁邊的警衛不注意,突然一低頭越過警戒線,快速擠到前面中間的位置,然後立刻單腿跪下。我一連串的動作進行得很快,當那位年輕的警衛發現後過來趕我時,我跪在地上對他說:“你放心,我絕對不動!”關鍵之時,我終於遇到了“知音”。小夥子看我滿頭大汗而又誠懇的樣子,加上眼看儀式要開始,他只好讓我留下。
在拜謁中山陵後,連戰在祭堂前揮筆寫下了“中山美陵”4個字。這四個字,他寫得很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