璣兄弟日夕盼望徐霜盾及時趕回,那末這一場糾紛可操必勝,想不到日期愈迫愈近,明天就是三月十五,而仙子尚渺無蹤影。
呂曼音卻把三月十五之約,絲毫沒有放心上,日日帶著衛氏兄妹談笑,衛芝衛蘭嘴巴又甜,把姑姑兩個字叫得不離口。呂曼音幾曾有人如此親熱過,把一雙小兄妹愛得無微不至。
看看三月十四已臨,這天中午時分,楊英烈,徐士奇,靈璣兄弟等特別請呂曼音來客堂小坐,商量今晚對策,原來十五子時,正是十四晚間之事。
呂曼音還是滿不存乎,而楊英烈等人卻是憂形幹色,當下呂曼音忍不住說道:“今晚之事,有我一人承擔下來,況我奉了家師之命。縱然我有一差二錯,尚有敝家師頂下樑子,各位一切放心好了。”
楊英烈等人暗想道:“你這一番話雖然不錯,只是靜因師太遠蒞峨嵋,所謂近水不救遠火,萬一出了岔子,一再找靜因師太已經來不及了。”
靈璇道長也是沉吟半晌,才沉聲道:“我看今晚之事必然有個了斷,呂姑娘當然是獨負艱鉅,貧道等人只能蒞陣助威,這龍鳳雙幡,卞衛兩家仇怨,端賴姑娘一人之力了。”
呂曼音微微一笑,說道:“我既然一手挑上了,當然由我一手去打發,量沙九公那廝還不敢把我怎地。只是兩位道長鬚把起死還魂解毒丹多帶一點,凡一有人中了螳螂七煞爪還能及時救治。”
靈璣早已點頭應道:“這個不須姑娘囑咐,貧道業已準備妥當。”
衛氏兄妹在旁吵著一定要跟去,呂曼音童心未滅,也頗有意帶小兄妹倆一瞧熱鬧,還是徐士奇老成持重,力加阻攔,才決定把兩小童留在武館。
徐士奇武館內雖有十幾個門下,怎奈都是富家子弟出身,平時又不肯苦練功夫,所以一概都留在武館,只帶兩個僕人跟隨,可以看守坐騎。“
當下幾個人商量停當,下午休息養神,傍晚時分,飽餐已畢,跨上坐騎,微一加鞭,早已出了黃岩西門,直奔括蒼山下。
這一行共是八匹快馬,前面以呂曼音為首,以下是徐士奇,楊英烈,靈璇靈璣二位道長,卞家駿,最後是兩個跟隨家丁。馬馳如飛,一路無話,到了亥初時分,早已到達括蒼山邊,此時山道崎嶇,馬行不便,一干人下了坐騎,將馬匹交與從人看管,各人展開了輕身提縱術,向青翠峰頂直竄上去。
半個時辰一過,各人早已離青翠峰只不過數百丈遙,此時一輪明月,臨空照耀,晚風徐徐,略帶寒意,徐士奇低聲傳與各人道:“時間尚早,我等不如在峰下略作憩息,一會也好廝殺。”
各人莫不稱善,當即在峰下選了一塊幽僻之地,閉目盤坐,運氣調神,默默用起功來。
俄頃子時已到,呂曼音一躍起身,說道:“約會時辰已到,待我先到峰頂一瞧來敵動態,各位隨後趕來。”說時已雙足輕點,一式“白鶴沖天”,早已平地竄起二三十丈,接連幾個翻身,早在月光下失掉蹤影。
楊英烈等人豈肯落後,也早將身形展開,隨在呂曼音之後,魚貫而上。
紫在羅剎呂曼音剛及峰頂,只見眼前黑影一晃,兩側竄出來兩個漢子,一個是身披黃色喇嘛僧袍,一個是身穿玄色緊身箭衣,當道而迎,一個是合什問訊,一個是抱拳作拱,齊聲道:“呂姑娘真信人也,敝家師早就在前面相候。”
呂曼音藉著月光一望,已瞧見那喇嘛正是雷迅大師首傳弟子嘉邱摩,那黑衣壯漢也是沙九公大弟子追魂煞單虎。當下見對方以禮相迎,不覺格格一笑,說道:“多謝二位遠迎,請前面帶路。”
此時楊英烈等人均已隨後趕到,一見西藏黃教派與螳螂派各以大弟子道左相迎,已悉兩派早已事先商量妥善,今晚之約恐怕不易應付,莫不小心翼翼。
當下眾人隨在嘉邱摩與單虎身後,在茅草齊腰、藤蘿遮道的峰頂上慢慢行去,呂曼音還是安步當車,如履平地,楊、徐以及兩位道長雖然略感吃力,也還能跟隨得上,唯有卞家駿功力較差,這苦頭卻吃大了,一會兒趕到前面,一會兒又落後甚遠,弄得狼狽不堪。
原來這是沙九公安排下來的妙計,在峰頂四周讓嘉邱摩與單虎二人熟悉地形,心目中暗記高矮深淺,夜間練習行走,初時步行也有困難,幾次練習之後早已步履輕快。原來在這阻礙重重的山地中,要用輕身提縱術,竄高登低,倒也容易,遇著落足困難之處可以一越而過,而安步當車卻是不容易了,又要走得從容不迫,恍如白日行路,非要有絕頂輕身功夫實無法辦到。
嘉邱摩和單虎二人走在前面,不時回頭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