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潔急步走來,問明情形,也十分高興,到室中看了看鋼輪,略一凝思,卻頹然搖頭道:“無用,無用,這還是不能讓我們找著門戶脫身。”
龍竹一轉念,也明白這鋼輪要人在室中方能撥動,鐵板移過來,洞中或許有門戶可尋,但室中人卻走不出去。要走出去,似得使鐵板回到正方,那樣一來,正面門戶又將被隔斷。兩人商議一陣,想不出主意。
他們在這裡進退兩難,外面的裴敬亭和孫天夷坐在樹頂,等他們出洞,也等得十分心急。孫天夷仰望天色,估量已近寅正;暗想這兩個崑崙弟子不知道究竟能不能從洞中機關闖出來。倘若他們已在洞中喪命,自己和裴敬亭在這裡呆等,豈非可笑。只好等到天明看有無動靜。如果天明後李揚等人到來,還是商議一下,看如何探知洞內情形;終不能老是如此等待。
孫天夷想到這裡,正有一陣狂風吹過,驚得宿鳥亂飛;遠遠石洞一面卻隱隱有隆隆之聲,孫天夷一提神,側耳諦聽,那聲音又漸漸隱去。孫天夷估是洞中人正觸動洞中埋伏,心中暗暗留意;但洞中聲音一停,便又寂然良久。那邊裴敬亭忽然飄身縱過來向孫天夷招手道:“孫公可聽見洞中聲音嗎?”
孫天夷在樹枝上立起來,笑道:“我只聽見一片隆隆之聲,正在猜想是什麼聲音呢。”
裴敬亭身形退到另一樹枝,微微笑道:“我雖不知道這洞內機關的底細,但就地勢看,石洞裡面總有鐵門鋼閘之類;我聽適才的震聲,好像是鐵石崩裂;不知道是不是那兩個入伏的人要想破困而出。”
裴敬亭耳目靈警異常,先前又一直在靜坐攝神,所以聽得分外清楚。孫天夷聽裴敬亭如此說了,便道:“聽適才聲音似在石洞中部,離出口尚遠,敵人縱使破去那邊的機關,要出來大約尚早。”
裴敬亭又側耳聽聽,緩緩搖頭道:“那也難說。我聽這聲音相隔雖遠,但不甚發悶;似乎離洞頂頗近,我只怕他們要從洞頂下手,穿洞而出。”
孫天夷聽了也微微一驚,接著那邊又是一陣隆隆之聲;兩人這次十分留意,果然聽著聲音不像深藏山腹之中。裴敬亭剛一皺眉,瞥視間忽見一個人影在山坡上連連竄動。
裴敬亭咦了一聲,不暇說話,便縱身向那人影迎去。那人影也正往這面來,兩下身形都是快如閃電,一轉眼裴敬亭離那人影只有十來丈遠,便高聲喝道:“什麼人?”
那人影微微一停,卻遙遙喚道:“是裴大俠嗎?”
裴敬亭鬆了一口氣,停步站在山坡上,那人影一起一落,已到面前,原來是泰山八龍中的馮臥龍。
先前吳璞與李揚同到莊上,馮臥龍早將陳雲龍送回來,在莊中客室歇息。柳復也由鐵木僧先送回來。吳璞到柳陳榻前,連聲致歉。陳雲龍和柳復都受傷甚重,不願開口出聲,聽吳璞說些自責的套語,只含笑搖頭。
李揚陪著在柳復榻前停留了一舍兒,出來時忽悄悄向吳璞道:“吳二哥,我看青萍劍客傷勢甚重,服了傷藥,只怕難定吉凶。是不是要設法給點蒼送個信去?或者他們本門另有治傷丹藥,也未可定。”
吳璞微嘆了一聲答道:“我也看出來柳二哥傷重;但要送信到點蒼,卻不知該請誰去。”
李揚未及答言,鐵木僧卻走過來介面道:“李二哥想得也對,但是不知道來不來得及。阿彌陀佛,我看柳大俠內臟怕是受了傷;治得稍晚一點,於他的功夫可是大有防害。”鐵木僧所說本不錯。柳復受傷之後,自己就力聚真氣,不敢說話,原因便是知道腰背間被靈潔掌力震傷,只一吐出血來,性命能否保住固不可知,多年武功定要付之流水。
眾人正在商議,馮臥龍卻又急步走來,滿面憂憤,向眾人道:“我們老七的傷可是很重。我給他吞了藥下去,還是汗出不止。我想只有找神手華陀,或許他有辦法;再不然就得回泰山向家師求救。泰山離這兒太遠;看光景老七仗著服了護元散,十天半月,傷勢或許不至於轉重,太拖久了就怕要成殘廢。”
原來陳雲龍的傷在右肩上;肩骨已碎。雖然不像柳復那樣危險,可是若不能有續骨靈藥,使肩骨重新長好,則一定終身殘廢。
李揚聽了馮臥龍的話,屈指算算,說道:“神手華陀的莊子從這兒去,約莫有一千里出頭。馮四爺去,不知要走多久?”
馮臥龍道:“好在這一帶是荒山居多,白天也可以趕路,我想來回走不過四天,到那兒耽擱上一半天,總共也不過五天。”武林名手擅輕功的常能日行數百里;只是若在城鎮或者通衢大道上,白天就不便施展功夫趕路。只能夜行;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