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只是由南至北的一條直路。但直路中七層埋伏卻未毀去,所以李揚吳璞決意要誘來人至此,估量方氏姐弟到此不死必傷。
其實這七絕圖若是未經封閉過。全圖使用,則威力奇大,來人若非精通陣圖躔度,根本入陣後便不能找著出路。縱使一時不為埋伏所傷,也無法脫身,捱到精疲力竭,終是難保性命。鳴玉子設七絕圖,原意是想使門人逐步在圖中歷練,一面可以查考自己的輕功內功,一面也可以增長定力,臨事不亂;尤其重要的是可以在圖中試門人有無“長力”;因為這許多層埋伏任你穿來穿去,如能歷遍四十九門戶,不感力盡,又能心神鎮定找著出路,自然是上選;倘若不能,只要在洞中發出告急訊號,靜待師長將埋伏收去,也無甚危險。但他想得雖甚周詳,卻完全未用上。洞成之後,他不到兩年便重返崆峒,未及立宗開派。除了自己和那異人曾在全圖布成後進去一次外,只有武當門下兩個少年劍客,曾因來訪之便,進洞試了一次。那時候石洞四十九門戶埋伏生生不已,武當劍客入內竟然幾遭不測。但鳴玉子早有防備,只過了兩個時辰便自己將全洞埋伏止住,開放門戶入內,引回兩個武當劍客出來。哪知道那兩個少年好勝,又都是天資聰穎,兩人功夫雖未至爐火純青,但對玄門經籍圖訣所習極多。原先入洞時被困,兩人本不在一處;但二人在困中各自參悟,竟比照武當先後天九宮陣圖之理,摸索出一點道理;兩人竟在第三層圖圈中尋出門戶,會合在一起。彼時這兩個少年劍客正十分歡喜,聚在一處商議,以為可走遍全圖,安然而出;不想商議未定,忽然四周埋伏一齊停止,鳴玉子從洞外走來,邀兩人出去賞月。兩人不知道鳴玉子原是好意,反覺得自己本來可以解透此圖,卻讓主人走來打斷;不但無法再看全圖真相,而且倒弄成被主人迎救而出,大大不是意思。當時二人不便開罪鳴玉子,只得隨同退出;但終覺不服,又以為自己參解陣圖已有端倪,只要再作試探,不難解透全域性,所以便在第二天夜裡又偷入石洞。那知道七絕圖出自異派石鼓經絕傳,豈能如此容易參透;兩人這一再入陣圖,便為石人毒漿所傷。加上兩人自以為已解門戶,不像第一次來心懷戒懼,尚能從容謹慎;因此受傷之後還在亂衝,幾乎陷入洞西化骨潭絕地。幸虧鳴玉子察覺兩人不在莊上,想到石洞陣圖,出來察看,一到洞口,果然看出有人入內,又驚又氣,連忙閉了總樞,趕入洞去。這兩個武當劍客臨危獲救,雖然受了傷,還無大礙。照說本來可以無事,不想鳴玉子本來心高氣傲,看兩人如此任性胡來,大感不悅。他給兩人治了傷之後,便正色告誡;那兩個少年本來就又慚又憤,鳴玉子話稍說得重了一些,兩人登時大怒;當下就向鳴玉子說:“今天雖承老前輩相救,可是我們兩人日後怕仍要再來。倘若再陷入圖中,就算咎由自取,老前輩不必再勞神。”鳴玉子自然也愈加有氣,便冷笑向二人說:“你們既不知好歹,我也無話可說。只是我看你師長面上,還要勸誡你們不可將性命當作兒戲。我這七絕圖妙用無窮,你們若不是自信能將全圖破去,還是不要來送命。”兩人當時變臉,憤然說道:“我們若不能破去此圖,就不作武當弟子。”
這兩人回到武當後,被當時掌教痛責;不許二人再出山。後來掌教坐化,新任掌教自然解免二人所受責罰,但二人中有一個已經病危,不久便死去,另一個卻自己重申前誓,說自己曾和鳴玉子說定,自己必須將七絕圖參透,方能算武當門人;一日此志未達,便一日不以武當門人自處。此人後來便獨居武當後山,不與世人來往。
其實此時鳴玉子早已返崆峒;苗疆石洞已大半封閉;七絕圖雖有如無了。
方靈潔和方龍竹此次陷入石洞,本是十分可危;但此時洞中實在只有直路七層埋伏,其餘別的埋伏既已封閉,也沒有了迴圈生變的妙用。所以兩人雖然入險,危難比之當日武當劍客所遇卻相差千百倍。
且說方靈潔與方龍竹見石洞出路忽被封閉,引路人又已逃開,知道陷入重地;但二人仍拿不定吳璧兄弟是否躲在洞中,因此兩人竟毫無退志。當下略一商議,便在黑暗中並肩徐行,要找洞中門戶。
兩人向前剛走了幾步,忽然靈潔覺得踏腳處微微一軟,忙一提氣向上拔起,一面叫道: “龍弟小心”,話猶未了,黑暗中一陣颶隨之聲,一片箭雨忽從洞頂射下。龍竹此時也已經拔出玉龍創;一見有變,掌中劍隨著心念往起一掃,一圈銀虹護住全身。那飛來箭雨被劍花一激,震得紛紛四墮。
靈潔本來向上躍起,不想洞中弩箭竟從上面射下,險些著了道兒。但她動力湛深,身懸空中,天龍劍隨勢飛舞,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