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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遺像倒是在後面正殿裡。不過現在我們還沒走到呢。”說著又用手一指靠右的一座廳堂道:“這是守虛堂,本山煉製丹藥都在這裡。”

金葉丐在後面聽了,心中動了一動,忙介面道:“這守虛堂可許外人瞻仰嗎?”

松月道:“平時有外客來,只要先和守虛堂中值事的師伯師叔們通報一下,便可進去;今年本來是白鶴師伯在守虛堂。不過,適才師祖派遣白鶴師伯出山,現在不知道有那一位師長在裡面,讓我先進去看看。”

說著話三人已到堂外石階前面,松月恰待循階而上,堂內忽有談笑之聲,接著走出三個人來。松月連忙閃到旁邊,躬身行了個禮。

戒惡也隨著松月向旁邊閃讓,一面看這堂中出來的三人,中間一個正是白鶴俞一清,左右二人也都是道士裝束,想來是白鶴的師兄弟。

這時白鶴已看見金葉丐和吳戒惡,便含笑招手道:“丐俠可要到堂中小坐。”又指著那兩人道:“這是貧道師弟,謝青峰和金鼎。”

金葉丐先前在觀虛堂中已見過他們,當下不免客套幾句。他知道白鶴下山,守虛堂中已由謝青峰換值,便笑問白鶴道:“俞道長正有要事,不必和我老花子客氣;就請這位道長引我進堂瞻仰瞻仰好了。”白鶴也不再多說,打了個稽首便和金鼎走下石階。這裡金葉丐和吳戒惡一同由謝青峰引著走入守虛堂去。

守虛堂甚為寬敞,堂中有兩排大鍋爐,數起來正好是十二個,但有幾個這時顯然並未生火,那些生了火的銅爐上各有鼎鐺之屬,形狀古拙。戒惡初見這種道家煉藥之器,不覺湊上前去,東看看,西看看。老丐雖然也走來走去,但他倒無心細看丹爐。他在全神貫注,聽堂外白鶴和金鼎說些什麼。

原來白鶴和金鼎在院中並未走開,兩人似乎在商量什麼事,大半都是低聲在談,老丐耳力雖強,隔得遠了也聽不清楚。這裡吳戒惡又不住說著話越發擾得老丐無法聽明堂外人語。老丐暗暗生氣,正想止住戒惡,忽然聽見院中白鶴微微提高聲音道:“你何必如此多慮?我帶著師父手札去,那兩個崑崙弟子料也不敢怎樣。而且我已經在師父那兒討了話,要是他們萬一不知進退,我就硬送他們回崑崙,也沒什麼難處。你還以為有什麼要小心的地方呢?” 接著那金鼎道人笑道:“師兄還是不明白我的心意。我不是顧忌那兩個崑崙弟子。我最怕另外崑崙那面再有人出面,說不定就把事弄僵。你想,師父與赤陽子雖是同道至交,可是畢竟不是他們本派尊長。那兩個崑崙弟子,既是出山不久,倒也許不敢妄動,可是要有別人再出面,就難說了。”他說到這裡頓了一頓,金葉丐往靠近堂門一面退了幾步,側耳凝聽,只聽見金鼎又接著說道:“風聞徐霜眉月前曾到黃山,不知道她是不是會參與這件事。”白鶴突然截住他的話冷笑道:“徐霜盾出面又怎麼樣?難道你怕我制不住她不成?”白鶴語聲中似有怒意,那金鼎卻仍然笑道:“我不是說製得住制不住,我也不知道徐霜眉的功力究竟怎樣?不過連年道路傳聞,都說這個女子十分剛強,行事最是難測。師兄若遇上她,我說一句冒昧的話,就怕容易翻臉。那一來武當崑崙兩派的交情,豈不是要付諸流水?所以我勸你還是在拜辭師父的時候,詳細請命,看師父還有什麼話沒有。這種事總以慎重為是。”白鶴沒出聲,停了一會才道:“師父已經吩咐得明白,臨行的時候也未必另有什麼話;師父要是自己不說,我那敢多問?你說要多慎重,倒是不錯;到時我自然會小心處置。”那金鼎又笑道:“這樣就好,我原也沒有別的意思。……”兩人說著似乎向外走去。底下的話,金葉丐再也聽不清楚。老丐歷事已多,先前一心為了給碧雲莊解困,只是想說動武當出面調停,別的全來不及想;這時聽金鼎與白鶴說話口氣自己不覺暗暗心驚,想道:“這位白鶴道人大半是個硬漢,這場事弄好就不說了,弄不好真不準鬧出多少禍事。我老花子說不定給人家武當派無端惹下一場大亂子,那可是不妙。”他這裡想著,一面遊目四顧,才望見那換值守虛堂的道人,不知何時,在堂角中靜靜立著,凝望著自己,也不和吳戒惡說話,讓他呆呆立在一個銅爐旁邊;看光景這位道人已經察覺自己老站在這兒不動步,有些異樣,不覺暗笑道: “真糟,他別想著我要偷他們武當的丹藥。”這一轉念,老丐便連忙趕回去搭訕一番。那道人也沒問什麼。

當晚吳戒惡和老丐都被安置在山上客房裡睡。可是這一老一小各有心事,都是在床上翻來覆去鬧了半夜,直到將近黎明,方沉沉睡去。

戒噁心事比金葉丐更重。他這次離家遠入武當,在路上只憂慮武當人物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