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也是因為他另有著一條渠道的緣故。娟子回來後,他和那女孩兒仍然沒斷。都是利用中午,娟子上班中午不回來,偶爾回來,事先也都會給劉東北電話,讓他開車接她。這時的劉東北已買了汽車,摩托車賣了。危險、事故都沒能讓他放棄心愛的摩托,孩子讓他放棄了。有了孩子,生命便不再只屬於自己,他要養育孩子,他得為孩子保重。況且,兩個人的摩托也不再適合三口之家。即使如此——娟子的行蹤盡在他的掌握之中——每次他和那女孩兒在一起時還是非常的小心,事後都要細細檢查,為此,女孩兒還特地剪去了一頭長髮,剪成了和娟子一樣的短髮。這樣即使不小心掉了頭髮,娟子也會以為是她自己的。電話裡,劉東北答應她儘量想辦法安排一下。
“東北,不要玩火啊。”宋建平警告他。
“放心。我有數。”劉東北這樣回答。
智者千慮也有一失。他們的事情終於被娟子發現了。
是一個雨天。本來,雨天更安全。天好的時候娟子回來都要劉東北接她,雨天就不用說了。不知是因為雨天,還是因為即將別離,還是因為覺著安全,那一次,他們特別有激情,娟子開門、進門的聲音,一概都沒聽到,直至讓娟子走進臥室,目睹了他們的“現在進行時”。
娟子的不期而至非常偶然。乘傑瑞的車去某處取東西,傑瑞考慮到回來時正好路過娟子家,考慮到等娟子取東西回到醫院沒多久就該下班了,也考慮到天氣不好娟子身子不方便,傑瑞讓娟子取了東西后讓司機帶回來就可,她可由司機先行送回家裡。
那一瞬,雙方同時呆住。許久,誰都動彈不得。爾後,娟子一聲不響轉身走了出去。
劉東北下意識地從床上跳起去追,追兩步又停下來,回去,穿衣服。穿褲子時腿怎麼也蹬不進去,後來才發現,那不是褲子,是外套。從來鎮定自若的劉東北,感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強烈�驚慌。
細雨霏霏,如泣如淚。
劉東北開著車在街上轉悠,車兩邊車窗大開,雨打進來,澆溼了一側的車座,澆溼了另一側的他。他全無感覺。
哪裡都沒有娟子……
宋建平下班回來的時候,正好遇上林小楓接噹噹放學回來,停好了車,一家三口下了車一塊兒向樓裡跑。樓門口臺階上坐著一個人。由於下雨,他們沒有在意,等走過跟前,才發現那人是娟子。
“娟子?”兩人意外地同時叫了一聲。
娟子抬起頭,透過模糊的淚眼看清楚來人後,一把抱住林小楓的腿,臉伏在上面,大哭起來。讓她進家,不進;問她什麼事,不說,只是哭,慟哭。
“好了好了別哭了,小心肚子裡的孩子。”林小楓勸道。
聞此言娟子說話了:“我,我不想要這個孩子了。”她仰起水洗過一般的臉說,那張臉此刻慘白。
“胡說!”“不是胡說,是真的,不要了。我要這個孩子是為了他,現在他、他、他……”沒再說下去。宋建平當即明白東窗事發,留下林小楓勸說娟子,帶著噹噹先上樓回家,到家後就給劉東北打了電話。劉東北請他們務必幫忙把娟子穩住,他馬上過來,同時承認:是,那事被娟子知道了。
宋建平在家給劉東北打電話的時候,林小楓一直在樓下勸娟子進家,說有什麼事,進家再說。娟子只是搖頭,只翻來覆去說,她想回家,她想家了,想媽媽了,問林小楓可不可以送她去車站。林小楓說可以,但是今天不可以,天這麼晚了,得等明天再說;她就說那我現在去哪裡呢?我不想再見到他。北京我又沒有別的地方可去。林小楓說可以住我們家嘛,你睡噹噹屋,噹噹和我們睡一起。聽林小楓這樣說,娟子怔怔地看著小楓,爾後,再次伏在她身上大哭。哭著,她說:“……從前我不懂,我根本體會不到你那些感情上的痛苦,你說的時候我還在心裡嘲笑過你,小楓姐,對不起。……對、不、起!……”從這些含含糊糊的話中,林小楓也明白了,這事與劉東北有關,並且是那方面的事。
劉東北趕來的時候,娟子已然進了宋家。宋建平站在樓門口等他,並攔住了他,“你不能去。她現在非常激動,你不能讓她看到你……今晚她就住我們家了。”
劉東北聞此長嘆:“從本質上講,按性質來說,我還不如你。……就我說過的那三種背叛,心的,身體的,心身的。這裡面最輕的,當屬於我這種。這不過是一種生理需要,不過是為了解決一下問題……”宋建平打斷了他:“這些話你跟我說沒用,你現在的裁判是娟子。”“她還是個孩子,心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