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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7部分

痛感依然存在,卻不知何時變得有些麻木起來,這讓杜蘭德殘存不多的清醒意識隱約感到不妙,他知道,當自己徹底沉入黑暗之時,就是死亡來臨之時。

杜蘭德頑強地與之對抗著,卻只能減緩靈魂沉淪的速度,無法阻止,更無力扭轉。

直到一股光明又溫潤的氣息忽然出現,然後溫柔地裹住了杜蘭德的靈魂。

那種感覺很奇妙,就好像一隻溫柔的手,輕輕撫平傷口,讓杜蘭德感到說不出的熟悉和心安。

他的靈魂一點點從永墮沉淪的宿命中被解救出來,卻沒有立刻恢復清醒。

重新穩定下來的靈魂與意識輕飄飄的,在一團混沌與迷濛之中飛快穿梭,時間與空間的概念都模糊了,杜蘭德的意識好像飛上了九霄之上,超越了時間與空間的界限,超脫了位面的束縛,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眼前忽然重新浮現出有意義的景象。

——這裡是一個只有光與暗的世界。

沒有天空。沒有地面,“光”凝成白色的魚,“暗”聚成黑色的魚,在這片空間之中歡快地遊蕩,倏而靜止不動,倏而追逐遊竄。

所有的陰陽魚,都彷彿是擁有意識的生命,它們成對地出現,又成對地消失,一旦彼此遠離超過一定的距離。就會同時消失。

生則同生,死則同死。彼此對立,屬性截然相反,卻又依託著對方的存在而存在。一旦對立面消失,自己也會消失。

杜蘭德呆呆看著眼前的一切,隱隱抓住了什麼,卻又說不出來。

就在這時,周圍的成雙成對的光暗雙魚忽然安靜下來,就好像王者出現。魚群紛紛安定地表示臣服。

杜蘭德看到這片空間的極遠方的盡頭處,走來一個人。

那人一身粗布麻袍,揹負一對黑白奇異兵刃,似刀似劍又似槍戟。這是一箇中年人,面白無鬚,笑容溫和。

他自極遠處而來,卻在幾步之間就走到了杜蘭德面前。上下打量了杜蘭德片刻,然後微笑著問了一個問題:“兩儀是什麼?”

“……”杜蘭德張了張嘴,無言以對。

中年男人閉上雙眼。片刻後重新睜開,雙眼中各自浮現出一對雙魚。

雙魚繞著他的瞳孔開始旋轉。他盯著杜蘭德打量片刻,有些惋惜地搖搖頭:“你還不知道兩儀究竟為何。既然如此,你為何能來到這裡?”

杜蘭德又張了張嘴,最後說道:“我……我不知道。你又是誰?”

中年男人溫和地笑了笑,沒有回答。

他緩緩抬起雙手,握住了揹負兵刃的握柄,平靜地說:“你回答不了我的問題,那我就不能放任你活著離開這裡,對不起。”

杜蘭德還未完全反應過來,就感到眼前一花,中年男人的身形瞬間化為一抹殘影,他手中的黑白雙刃好似化為了兩條游魚,雙魚彼此交纏著,瞬間從杜蘭德身邊掠過,面對這一對雙魚,杜蘭德甚至不知道該如何招架!

等回過神來,中年男人已在杜蘭德身後,重新站定。

杜蘭德呆呆低頭,發現自己的胸膛上忽然裂開兩條長長的血痕,鮮血飆飛出來,原來不知不覺間,自己已經中招受傷了?

“兩儀是什麼?”中年男人又問。

杜蘭德轉過身來,重新面對中年男人,又看了看周圍成雙成對的游魚,似乎抓到了什麼,卻還是說不出來。

於是杜蘭德只得再次搖頭:“我不知道。”

中年男人點了點頭,再次出招,移形換位之間,杜蘭德又中兩招。

然後中年男人第三次問:“兩儀是什麼?”

杜蘭德捂著傷口,感受著剛才的那一擊,他從傷口處拉扯出一黑一白兩道殘留的氣息,低頭怔怔看著黑白氣息在自己的指尖遊走,似乎又多了一份明悟。

杜蘭德再次轉身,再次面對中年男人,依然搖頭:“我不知道。”

“兩儀是什麼?”

“不知道。”

“兩儀是什麼?”

“還不知道。”

“兩儀是什麼?”

“快知道了,但還差一點。”

“兩儀是什麼?”

“是什麼?”

“是什麼……”

就這樣,有關“兩儀為何?”的問答,在這片奇異的空間中不斷重複著。

而在2級預備區的林間,蘭子渾身大汗淋漓地坐倒在地,就好像剛剛經歷過一場大戰。

她用盡全力穩住了杜蘭德的傷勢,卻發現杜蘭德並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