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蘭德微一沉默,才說:“馬努斯大人……”
“怎麼?”
“我以前沒發現,您竟然也會講冷笑話。”
“好笑嗎?”
“其實不。”
“不好笑也笑笑吧。”馬努斯雕塑般完美無缺的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很認真地說,“當戰爭變成了日常,保持笑容就變得很難得。同時也很重要了。”
老實說,這時候好像不太適合探討這些問題,憤怒和羅切斯特和麵具人就在後面緊緊咬著呢!
但杜蘭德知道馬努斯不是一個無的放矢的人,仔細想了想,還是沒理解:“您到底想說什麼?”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你太緊張,所以笑不出來,進而會在潛移默化間被影響判斷力和決策方向。你的神經始終是緊繃的,所以你會下意識地思考我的話背後的意思,卻忽略了字面上的最簡樸的也最真實的意思。”馬努斯說。
“杜蘭德,你太緊張了。放鬆一點。”
杜蘭德認真想了想,然後笑了一下說:“好的,我知道了,多謝提醒。”
但他很快又收斂了笑容,目光幽冷地說:“我本想快點解決了這邊的戰鬥然後去救洛凡的,現在看來,救人和殺敵這兩件事必須合起來當作一件事來做了。馬努斯大人,我又有一個計劃。”
馬努斯看著杜蘭德的表情和眼神,心中暗自一嘆。
其實。感到憤怒和羞辱的不止有羅切斯特,也不止有那神秘面具人,魔龍插手之後最感到憤怒失望的人,是杜蘭德。馬努斯一看杜蘭德此刻的眼神就知道了。這個年輕人現在滿心都是戰爭。他根本沒有放鬆下來,而是一意孤行地選擇獨自承擔。
這種緊繃感會給予人強大的力量,讓人一次次地超越自己,但再優質的弓弦。一直緊繃就會失去彈性,不斷拉緊拉緊再拉緊,便終究有斷裂的一天啊。
“所以還是沒聽懂我的話啊。”馬努斯看著杜蘭德。心中暗歎,不過不再多言,點點頭說,“說吧,你的計劃。”
片刻之後,左天界的位面晶壁已經近在眼前了。
“雙天界是我的盟友,你們竟然愚蠢到主動跑來雙天界!”身後緊緊追擊的羅切斯特陡然一個加速,徹底追了上來。
而速度奇快的面具人後發先至,搶先一步攻向了杜蘭德。馬努斯則一閃身將羅切斯特的攻勢接了下來。
破碎聲中,四大強者劇烈纏鬥著,一齊撞進了左天界之中。
……
……
除了右天之外,右天界的三位大神官再次合為一體。
和上一次敗在杜蘭德手下時相比,右雨鱗神的氣息變得更加晦澀難明,變得更加沉默內斂,也更加陰沉可怕。慘敗給杜蘭德,是右雨鱗神心中最大的恥辱,這種恥辱只能用鮮血來洗刷。
右雨鱗神一步步向命運擂臺旁的火胖子走去,他穿著樸素的古老戰袍和鎧甲,閒庭信步般,冷漠無息地靠近。燻似乎感覺到了什麼,有些茫然地看看周圍,卻又看不出什麼異樣和反常。
而這時候,右雨鱗神已經停下腳步,就站在火胖子的身旁。
“這胖子的實力很強,而且是杜蘭德的好朋友,就從他先開始吧。”右雨鱗神眼中慢慢浮現出猙獰之色。
根據雙天大人那邊傳回來的訊息,森德洛的梭羅應該快要支撐不住了,那麼這場矮人戰爭,其實已經打完了,杜蘭德早晚都必死無疑。既然如此,就要讓他痛苦地死,在絕望和無力中死!
擂臺旁焦急萬分的火胖子忽然感覺全身被束縛住了,好像被一頭巨蟒纏住,瞬間動彈不得。
一偏頭,就看到右雨鱗神近在咫尺的充滿殺意的臉,還有一根已經刺到了眼前的“破一切錐”!
錐尖一點亮得刺眼。右雨鱗神終於不再隱藏了,一出手就是全力以赴的殺手!
“給我死吧!你們森德洛已經完了!戰鬥法師也都死定了!我要讓杜蘭德痛苦絕望無力地看著他的親友一個個被殺死!!”
哐啷——
位面晶壁的破碎音效卡在此刻傳來。右雨鱗神只覺眼前一花,自己和火胖子之間硬插進來了一個人。
那人手持鏡盾,以盾面擋開了右雨鱗神手中的破一切錐:“閃開,手下敗將給我滾遠點!”
“杜、杜蘭德?”右雨鱗神退了半步,握錐的手掌被震得隱隱發麻。
他呆了一下,旋即陡然間爆發出低沉的嘶吼,“你來得正好!我還在想你為什麼一直沒出現!”
這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