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水閣的光景百年如一日,藍隱留居仙界碧水閣至今,轉眼已過一百年。
結界的方向又傳來再熟悉不過的聲響,藍隱放下自己手中的茶杯,微微抬眼往那個方向望去。
果然又是白鈴帶著獨屬於她的叮噹叮噹聲來了。
“藍兒,我又尋了一把新劍給你!”白鈴遞上一把新劍,見藍隱不接,她便直接把劍拍在桌子上。
“”藍隱無語。
無語的第一個點是白鈴不知道從哪天起就開始叫她藍兒了,即便她多次重申這是她的姓,他們藍家全都姓藍,這個稱呼很詭異,白鈴還是沒改過來。
無語的第二個點是自從一百年前藍隱隨口一句讓她下次來的時候可以給她帶一把劍,白鈴就開始了她的蒐羅佩劍之旅,幾乎每次來的時候都會帶著一把她新得的劍,可是又每次都覺得這劍仍然不好,配不上藍隱,做不得她的佩劍。
於是,白鈴每次都說差不多的話,“這把劍是不錯的,但距離貼身佩劍還是有點距離,你先拿著防身。”
“白鈴,我”
“我知道我知道。”白鈴打斷她,“你要說你不喜歡佩劍,有飄帶或者徒手就夠用,但是佩劍是生命的一部分,它不只是防身這麼一點作用啊。等你遇見自己喜歡的佩劍,就都不一樣了。”
“只有龍族才會把佩劍視作至寶。”藍隱又默默反駁一句。
“好啦,這些都不重要,總之這是我好不容易尋來給你的,你先收著就是了。”
白鈴這麼一說,藍隱就無法反駁了,只好點點頭把佩劍收下,白鈴這才心滿意足地離去。
一旁站著的侍女見白鈴走了,才躊躇著上來給藍隱行了個禮,道,“六公主,最近碧水閣外面常有不明身份之人走動,我和其他幾個仙娥都看到了。我們商議過後還是決定向您請示。”她話才說到一半的時候藍隱的臉色就已經變得不好看了,所以最後她越說聲音越小,最後幾乎是囁嚅著說完的。
“現在人在哪?”藍隱一手輕敲著桌上白鈴留下的劍,一邊發問。
“似乎還在附近。”
“帶上來。”
“這”
“又怎麼了?”
藍隱有點心煩。
她知道自己作為藍秉光不太願意承認的女兒,身份很尷尬。可是她現在不管怎麼說也是堂堂正正的六公主,怎麼碧水閣附近出現了行跡不明的人侍女都不敢好好報給她。
這百年來,她為了打消藍秉光些許的忌憚,一直很少離開碧水閣。但是這樣不問世事的她似乎被眾仙認成了一個懦弱之人,看來百年前大典上她表現出來的非凡仙力,他們是已經忘了。
“那似乎是五公主身邊的人”侍女聲音仍然很小,“我們,我們也試圖交涉過,只不過她不肯聽,今天今天她還打傷了我們的一個仙娥。”
聽罷侍女的話,藍隱忽然勾起嘴角笑了。
——這話裡話外的意思不就是五公主在仙界比她有地位,所以他們不敢輕舉妄動嗎?什麼交涉過後一個仙娥被打傷,不就是打了卻沒打過麼?繞來繞去說那麼多有的沒的。
侍女被藍隱這笑搞得渾身發毛,噗通一聲就跪在地上,“請六公主責罰!”
藍隱卻沒理會她,起身徑直往外走。剛走兩步,她想起什麼似的又折回去,拿上了桌上白鈴送的劍。
五公主藍妍是藍秉光與現在最得寵的天妃所生之女,只可惜真龍血脈太難承襲,她並非白龍,而是隨了母親,真身是一條蛇。
據說她一向有些什麼奇怪的精神潔癖,身邊的侍從侍女真身也必須是蛇族的,否則她就渾身不舒坦。
所以,藍隱猜測今天來的這人也定是蛇族——這便是她帶上劍的原因。
她不惹事,是為了大計要韜光養晦,給天帝留足面子。可是如果因為她過於低調而導致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都能來踩她一腳,那似乎更耽誤時間,反而於大計無益了。
走出碧水閣正殿的門,藍隱合上眼感受了一下院內仙力的異動,隨後朝著東方道,“不打聲招呼便來,還在打傷我碧水閣中的仙娥後繼續鬼鬼祟祟躲躲藏藏,這就是五公主手下仙娥與我交涉的誠意?”
她話音一落,從她面朝著的方向便走出一紫衣、蒙面、手持短刀的女子。
“聞聽六公主乃是真鳳之身,不想今日一見,傳言有虛呢。”
藍隱笑了笑,耐著性子問她,“此話怎講?”
“六公主只憑氣味就可知我在東方。這等好嗅覺,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