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秉光、藍隱等人離開後,白鈴回到自己的寢殿,從帶鎖的箱中拿出了一根塵封多年的龍骨。
這是白龍族白氏的珍寶之一,據說是白氏先人的骸骨被注入仙力,而後便成了強大的法器。
這樣的龍骨共有兩根,龍宮留著一根,由白鈴保管。另外一根則是白鈴出征的兄長帶了出去,三人輪流保管著。
當其中一方輕輕敲擊龍骨,另一邊的龍骨就會隨之震動,他們以此來作為緊急時刻聯絡的媒介,關鍵時刻相互溝通既隱蔽又迅速。
白鈴思考片刻,最終還是彎起指節,敲響了龍骨。
不多時候,她的龍骨也微微震動,她知道這是兄長在回應她。不過她不確定他們是否會因為她的呼喚立刻拋下藍秉光的命令歸來,為了讓他們知道事情的緊迫,她又彎起指節多敲了幾次,這才略感放心了。
另一邊,藍隱隨藍秉光離開白氏的疆域,便作揖告辭說要回到南荒嶺。
藍秉光淡淡掃了她一眼,卻說,“此次之事亦有你的功勞,你便先跟著我在仙界吧。”
這的確是藍隱想要的走向,她之所以剛剛主動出手去攔白鈴,一方面是怕白鈴真的動手傷人藍秉光有機會治她的罪,另一方面當然是想借機討好藍秉光,用行動告訴他:我是站在父皇這邊的。
可是藍秉光多疑,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就信任她。現在他說讓她暫留仙界,她不僅沒高興,反而心裡打起鼓來。
面上還不得不表現得喜悅,道一聲,“謝父皇。”
她沒有站在藍秉光身邊,說完話後就退到和其他仙兵接近的位置去了。那些仙兵和她不走在藍秉光身邊的心理差不多,同樣不敢走在和她平行位置,挪來挪去竟在她身邊空出一大塊地方來。
藍隱藉著這個空隙去打量藍秉光,他的側影看起來還年輕而瀟灑,怎麼看都不像是工於心計的人會有的一副面容。難怪他之前把心計藏起來,大家基本上都沒有懷疑。
人類說,人不可貌相。這話放在仙界也一樣。
可大多數仙人都不如人類擅長算計,一不留神,就易吃了藍秉光這類笑面虎的暗虧。
瞧完了藍秉光,藍隱又微微轉頭去看了看白蒼梧。這一路上他都十分安靜,全然沒有在自己龍宮時那種憤慨的模樣。即便有仙兵用很難聽的話折辱他,他也都淡然處之。
藍隱心裡猜想——是因為落入了藍秉光手裡不敢張揚了嗎?白蒼梧看起來並不是懼怕這些的人。
此時,白蒼梧也剛好抬起頭,與她目光相撞。
白蒼梧老了,可依稀還是能看出年輕時候的英俊樣子來。他整張臉都透著威嚴,唯有眉眼柔和。
白鈴的眉眼和他很像。
想起白鈴吐血的樣子以及最後的欲言又止,藍隱心裡不太舒服,扭開了臉,不再看白蒼梧了。
隨著藍秉光和眾仙兵回到仙界,藍隱親眼看著白蒼梧被帶入大牢。剛想和藍秉光一同離去,藍秉光卻擺了擺手,對她說,“你既立了功,不妨將這功勞做得更大些。審白蒼梧的任務,就交給你。”
藍隱愣愣地看向藍秉光,一時間忘了說領命的話。
藍秉光卻一點也不著急,他看著白蒼梧被綁起手腳,又從牢中獄史那裡接過了長鞭,遞到藍隱手上。
“白蒼梧對我不敬,這是你親眼看見的,也是你自己親口說的。希望你能處理好,別讓為父失望。”
留下這幾句話後,藍秉光帶著仙兵們離去了,只留下藍隱對著那面黑色的牢門。
白蒼梧被抓來只是因為他說了藍秉光不想聽的話,根本沒有什麼值得審問的。藍隱當然明白,所謂的審問,是要她藉著機會對白蒼梧用刑。
——原來藍秉光要她跟著他一起回來,是在這等著她。
打從他進到白氏殿裡起,就有意對她表現得親近,他是想讓她和白氏的人徹底結下仇。
藍隱心裡有點慶幸,她覺得既然藍秉光還在意她和白氏中人的關係,那至少說明他暫時沒有想除掉她。
要犧牲的不過是一個素不相識的白蒼梧而已,就算不是她掌刑,也會是別人。
心慈手軟?那從來不是她藍隱的作風。
可當她拿著長鞭進到牢裡看見白蒼梧時,握著長鞭的手莫名地抖了一下。尤其是當白蒼梧抬起頭來看著她,她發現自己不敢看他的眼睛。
這時,他卻開口了。
“你就是藍隱,我常聽鈴兒說起你。”他的語氣十分平靜,不像是在用這種說辭討好藍隱,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