僥倖終歸只是僥倖,藍隱把黑鳥的肉身帶回到鎮上時,四人中最擅治癒仙術的封溫綸只是搖了搖頭,表示沒有辦法。
一旁的白鈴見他這樣表示,立刻拔出了劍。
“你拔劍做什麼?”封溫綸斜睨著她問了這麼一句。
“殺了他。”她把劍抵在仍昏迷著的烏燁磊的肉身前。“烏燁磊的魂魄要是還有那麼幾縷能飄到陰曹地府,看見自己的肉身還是被仇人佔著,非得氣瘋不可。我說過幫他報仇的,說話算話!”
她說著便舉起劍作勢要刺下去,可劍將要碰到烏燁磊的肉身時她還是猶豫了,畢竟從外觀上看,居於她利刃之下的只是個毫無還手之力的男孩。
縱然這男孩在她心裡沒什麼分量,並且還曾不太友好地用暗器偷襲她,現下她也還是有些下不去這個手。
“但我們留著他還有用。”就在白鈴愣神的功夫,藍隱上前兩步,把白鈴的劍奪了過去——說是奪,其實白鈴也是沒反抗,任由她拿過去的。
“剛剛沒來得及說,我回來的路上碰見了另個黑鳥妖,他揚言說,如果兩日後不見他三弟,就要屠城。我沒和他直接交手,所以難判斷他的妖力——單單就他偷襲我那一下來看,他應該挺強的。”藍隱手拿著白鈴的佩劍,如是說道。
“他三弟是誰?”
“就是這傢伙。”藍隱指指地上的黑鳥屍體,又搖搖頭,轉而去指烏燁磊的肉身,“準確來說是這具黑鳥的身體加上烏燁磊肉身內的那個魂魄,放在一起就是他說的三弟了。至於他是黑鳥妖中的大哥還是二哥,這我也不清楚。”
白鈴從鼻尖發出一聲冷哼,“就算他真的那樣說了,我們也不能真就順他的意把人還回去啊。區區鳥妖罷了,藍兒你真身可是鳳凰,百鳥之首!真要動起手來,我們不可能打不過他們。”
“我們當然可以冒險,但鎮上的居民能麼。”須懷章嘆了口氣,“烏燁磊的死可以說就是我們的大意造成的,難不成再在這裡開戰、再多拉幾個居民陪葬?”
白鈴對須懷章的說法很是不滿,立刻抱著手臂出言嗆他。
“烏燁磊的死是個意外,真要追究起來,那也是妖造成的,或者說從前妖殺了他全部家人的時候他的心就已經死了,你真當他又獨活了這麼多年不成?我們雖然有大意的地方,但最後一刻他撞樹赴死是他自己決定的,他死後我們還能幫他完成他的遺願,不居功也就罷了,怎麼反倒成了我們的錯?”
封溫綸聞見了這兩人間的火藥味,趕緊擺了擺手出來打圓場,“行了行了,我發現我們四個可真是性子不合,都什麼時候了,快別內鬥了。”
須懷章看了封溫綸一眼,無奈地笑了笑,點點頭順勢道,“嗯,別爭這個了,還是看看眼下怎麼做最好。”
白鈴撇了撇嘴,也沒有繼續和須懷章爭論,而是把目光轉向了藍隱,“藍兒,你都不聲不響地呆了好久了,可是有什麼想法了?”
“我也不贊成就這麼把人還回去。”
聽了藍隱的話,白鈴有點得意地衝另外兩人笑了下,“看吧,藍兒也這麼說。”
藍隱又接著說道,“但,我也不贊成在鎮上和妖起衝突。”
白鈴轉眼看向藍隱,皺眉道,“當然了,如果可以我也不希望這樣,可這未免太理想化——我們如何才能讓他們不攻進來呢?”
“與其坐以待斃,不如先發制人。”藍隱把白鈴的佩劍遞迴到了她手上,“不是說兩日後來屠城麼,我們兩日之內殺了那兩隻黑鳥妖不就好了。”
“”
“”
須懷章和封溫綸相顧無言。
白鈴則是很高興地一點頭,“好主意!我們就用這裝有他們三弟魂魄的肉身當誘餌引他們出來,然後找機會宰了他們!”
“這也太”封溫綸組織了一下語言,沒想出什麼很合適的形容,“太冒險了。”
“可是眼下沒什麼更合適的辦法。”藍隱轉過頭看看封溫綸,“難道你真的覺得我們把人還回去,他們就能信守約定不來騷擾這裡的居民?還是說你覺得已經殺人無數的他們能棄惡從善?”她搖搖頭,“未免太不現實了。不如給他們一個乾脆,也好一了百了。”
藍隱說完了話,另外三人都沒再反駁,可她自己卻忍不住問自己為什麼要做到這個份上。
思來想去,她似乎也得出了答案。
她允許自己殺生,但前提是死在她手下的人該殺才行。雖說最初被扔暗器時她也產生過想殺烏燁磊的想法,但知道了他的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