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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下了文化基礎。如果我放棄學習,那麼我的人生完全可能是另一種樣子。

所以,我曾對年輕人講:“不要完全相信父輩,儘管我們的父母非常愛我們,但他們受到文化、見識等諸多因素的侷限,好多觀點都是錯誤的,甚至是毀人的。年輕人要勇敢地選擇自己的人生道路!當然,這種選擇應該是理性而現實的,而不是盲目的好高騖遠。”

我複習功課準備考大學的事,是秘密進行的,絕不能讓單位知道。否則,我就成為不安心本職工作的典型,就該挨批判了。所以,我從不敢在單位看書。

那時候可不像現在,你可以炒單位的魷魚,可以隨便選擇自己的職業,誰也管不著你。那時候不許講個人奮鬥,只講“螺絲釘”和“磚頭”精神,組織把你擰到哪你就得在哪“閃閃發光”,把你搬到哪你就得在哪“堅定不移”,否則就是資產階級思想,就是個人主義……

無奈,我只好讓母親給我帶兩頓飯,中午一頓,晚上一頓。下班後,我騎著腳踏車直接去工人文化宮圖書館,一直呆到十點閉館。

一天晚間,從文化宮圖書館出來,我被一個傢伙給盯上了。他一直跟我到家門口。到了門口,我推開院門沒有馬上進屋,而是回過頭來,虎著眼睛狠狠地盯著那傢伙,心裡叫號:“來吧!就你那小樣兒,我才不怕你呢!”

當過運動員的人,都有一種天不怕地不怕的虎勁兒。再說,我剛從運動隊下來,好多男同志掰腕子都掰不過我。這招果然把那傢伙給鎮住了,他掉頭騎上腳踏車就跑了。可我的兩條腿卻像轉筋似的,半天都動彈不得。

這事之後,父母再也不讓我去圖書館了。

《生命的吶喊》 第四部分 《生命的吶喊》 第五十四節(1)

這天下班回來,我忽然愣住了。

只見父親跟一個陌生的年輕人面對面地坐在炕桌旁,飯桌上擺著幾盤菜。年輕人戴著一副眼鏡,見我進來急忙想站起來,卻被父親用手勢制止了。

我沖年輕人點點頭,轉身要走,卻被父親叫住了,“瞧你這孩子,連點禮貌都不懂?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市委……”

不記得他是市委幹什麼的,連姓名都沒記住,只記得跟他握了握手,說了一句:“你慢慢吃,我還有事!”不顧父母的喊聲,逃也似的離開了家門。

我早就聽父母偷偷議論過,說要給我找個物件,好能拴住我的心,我就不會瞎折騰考什麼大學了。父母並不知道我已經有了男朋友。即便沒有,我也不會聽從父母的安排。我對愛情很早就有自己的一套理論,認為別人介紹是別人的眼光,不是我自己的選擇,而我必須自己選擇心愛的人。

必須向父母攤牌了。

晚上回到家裡,客人已經走了。父親頭朝下氣呼呼地躺在炕上,沒等他發火,我先開口了。

“爸,媽,我告訴你們,我已經有男朋友了。”

父親瞪大眼睛看著我,好一會兒才問了一句:“幹什麼的?”

“運動員。”

我所以遲遲不肯告訴父母,就因為父親最瞧不起幹體育的。他認為國家培養運動員純屬是浪費錢財,所以一直叫我“白吃飽”。那個年代,人們對運動員的看法不像現在,那時大家都認為運動員是“四肢發達,大腦平滑”,沒出息的才幹體育。

只見父親“騰”地坐了起來,罵我:“你這個敗家的孩子,到底找了個‘白吃飽’!你說一個大男人整天蹦蹦跳跳的,能有啥出息?”

“爸,工作是可以改變的……”我認為職業、地位、金錢都不重要,愛情才是最重要的。我是一個“唯愛主義者”。

“改變啥?就你們那幫‘白吃飽’,除了跑跑跳跳還有啥本事?不能跑跳那天,喝西北風啊?我告訴你,我絕不讓你跟那個‘白吃飽’搞物件!”父親一口一個“白吃飽”地叫著。

後來,那個年輕人又來過我家兩次,我都沒在。

一天傍晚,我正在河堤上看書,一個文靜的聲音從背後傳過來:“看什麼書呢?”

我一看是他,就將手中的課本舉起來……

“為什麼看歷史課本?”他疑惑地問了一句。

我本不想告訴他我的打算,但忽然覺得應該告訴他,他或許就不來找我了。

“我準備考大學。”

“噢,那太好了!我是學中文的,以後我可以幫你複習功課。”

我愣住了,坦率地講,無論從外表還是言談舉止,他都是一個不錯的人。可現在,必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