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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零零章 日出東方(25)

遼寧衛,城上城下,喊殺之聲震耳欲聾,積屍盈野,不管是徵東軍還是東胡人,都已經沒有餘暇來收斂戰友的遺體,雙方打到這個時候,已經完全殺紅了眼睛,一批批的撲上城頭,一批批的倒下去,遼寧衛青磚鑲嵌的那青色的城牆,已經變成了紅色,不時有股股鮮血,順著城牆宛如泉水一般倒流下來.

何大友另一條好腿也折了,只能坐在地上,手裡卻仍是持著一根長矛,只要看到有東胡人的影子冒出來,便拿槍亂戳,這些天,死在他手下的東胡人,沒有十個也有八個了,要是在臨死之前再幹翻一兩個,那可就真賺翻了.

小七子在昨天戰死了,突上城頭的一個宮衛軍一刀捅進了他的肚子,但小七子也不含糊,肚破腸流,竟然還撲了上去抱住了這個宮衛軍,一口生生地咬斷了他的喉管.小七子就是那個在戰前叫囂著要殺死十個東胡人,賺上幾十畝永業田,再娶一個婆姨的年青漢子.

何大友替他撫上圓睜著的大眼之時,從他的眼中看到的滿滿都是遺憾,小七子到最終也只幹翻了五個,何大友讓城裡的軍法官將自己的戰功,轉了五個人頭到了小七子的名下,就算是他死了,何大友覺得自己也有義務替他完成這個心願,新婆姨是娶不成了,到時候讓他的老婆姨給他燒一個紙紮的女人吧.

何大友覺得自己也肯定活不成了,東胡人發瘋了.城內計程車兵已經越打越少,以他的經驗,傷亡起碼在一半以上,如果是野戰,早就沒有戰鬥力了。但現在依託著城牆,他們卻還能苦苦支撐.

援軍,什麼時候能到呢?

孟衝拖著大刀沿著城牆走了過來。看到躺倒在血泊中的何大友,揮手便讓一個親衛將他拖下去。"何大友,你這條老狗命還挺長嘛!"孟衝大笑,"先前隔得遠,看你忽拉一下子便沒了影子,還以為你被宰了呢!"

"這些東胡狗想宰我還差了一點,我如果死了,也肯定是一不小心被血滑了一跟頭,自己跌死的。軍長,不要拖我下去,我就是坐在地上,也還能捅幾槍嘛!"兩個衛兵夾著何大友便往後拖,何大友疼得齜牙咧嘴,卻仍是不肯就這樣下去.

"先去歇歇,好歹也將傷口包紮一下,這仗打完,要是兩條腿都折了,我看你怎麼辦?我可是聽說你那個匈奴婆娘年輕漂亮著呢!"孟衝擺擺手.

"兩條腿斷了怕個球。只要第三條腿還粗壯就好呢!"何大友掙扎了幾下發現是徒勞,便任由兩個衛兵將他拖到了角落之中.

孟沖走到城牆邊上,倚著城牆。看著又一次退下去的東胡人,嘴角卻浮起了笑容,在他的估算之中,援軍應該快到了.宇文恪,你在河套吃了虧,想在我們這裡找回來,這一回,老子就讓你再一次夾著尾巴爬走.

城下,宇文恪緊緊地咬著嘴唇。額頭上的皺紋,在這幾天。似乎突然多了許多,與城上的孟衝一樣。他也顯得極為憔悴,這兩天的攻擊,幾員大將輪番上陣,多次攻上城頭,但徵東軍的韌勁大得驚人,一次又一次地將他們逐下了城頭,每一次,遼寧衛都似乎唾手可得,但卻總是失之交臂.

有很多次,宇文恪都覺得遼寧衛馬上就要易手了,但下一刻,敗下陣來的總是自己的部隊.

烏洛渾身鮮血地跑到了宇文恪的面前,帶著哭腔道:"宇文將軍,宮衛軍不能這麼用啊,他們不是用來攻城的,他們應當在馬上殺敵,而不是用來攻打堅城,再這樣打下去,我帶來的宮衛軍,就什麼也剩不下了."

宇文恪盯著這位宮衛軍的將軍,冷冷地道:"誰說宮衛軍就只能用來馬戰,你們是東胡的精神,是不敗的神話,不管是野戰,還是攻堅,你們都應當作為東胡軍人的楷模,這幾天,其它的東胡部隊損傷是你的數倍,但他們可有一句退縮?不能這樣用,嘿嘿,那該怎樣用?你教教我,你去問問徵東軍,去請他們出來與你野戰,他們肯嗎?一個好的戰士,永遠也不要選擇,而只是奮勇上前,直到將敵人殺死為止."

烏洛垂頭無語,他帶來的三千宮衛軍,打到現在,已經摺損大半,只剩下一千四百餘人了,但在攻堅戰中,宮衛軍的戰鬥力也的確高出其它部隊一籌,每一次東胡軍隊攻上城頭,都是由宮衛軍士兵為先導,也正因為如此,宮衛軍的損失也越來越大,先上城頭的,想要撤回來,基本上屬於妄想,多半被城頭上的敵人亂刀分屍.

"烏洛,準備下一次攻擊吧,如果我們失敗了,不管徵東軍是去榆林夾擊大王,還是直擊和林,我們東胡的氣運便要盡了,要死,就都死在這裡吧!"宇文恪大聲吼道:"你,我,還有你們,便是死,也要死在遼寧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