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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六十六章:鼓角連聲鋒芒現(38)

丁渭終於又一次爬上了牆頭,這已是他今天第五次進攻了,南方集團軍第一軍在軍長鄭曉陽的親自督陣之下,從日出之時,一直打到黃昏,在太陽落下山頭的最後那一刻,在無數的火把在城下燃起的時候,丁渭終於第一個站到了牆垛之上。

此時的他,渾身血肉模糊,身上包紮好的繃帶又早已被斬落得稀亂,換作一般人,早已堅持不下去了,但丁渭心裡憋著一口氣,這一口氣非得用這第一個登上城牆的榮譽才能消出。

他嗥叫著從牆垛之上一躍而下,城牆之上,最後的守軍已經全都退縮到了最高的那一層城樓之上,站在最前頭的,正是這近一月來,讓丁渭吃驚苦頭的燕軍將領吳波,這一張面孔,這一個月來,丁渭已經看得很熟悉了。

兩人隔著十數級臺階對面而立,眼中都冒頭熊熊的怒火,只不過一個是勝利之後將要收穫果實的喜悅火花,另一個,卻是身處絕境之中的決絕之焰。

無數的徵東軍從城牆之上翻了過來,控制著整個關口的要隘所在,在徵東軍面前關閉了近一個月的大門在吱吱呀呀的令人齒酸的聲音之中被開啟,鄭曉陽大步而入,徑直走到了城牆之上,抬頭看見城樓之上,持刀而立的吳波與最後的百餘名燕軍士兵,鄭曉陽眼中的神色是很複雜的。

他們面前的這支部隊,曾經在遼寧衛與東胡人血戰過,以萬餘兵力硬生生地抗住了數萬東胡人的攻城,最後還能全身而退,是一支不折不扣的勁旅,但這樣一支部隊,是友軍是時候。能成為你最大的臂助,變成敵人時,卻是讓你最頭痛的對手。

“投降吧!”鄭曉陽制止了準備進攻的丁渭。仰頭看著吳波,“你的任務已經結束了。不要再作無謂的抵抗,這個世道,活著不易,你能從東胡人那裡活著回來,很不容易了。我們徵東軍最重英雄,不知道你認不認識陳斌與羅尉然,他們如今都在我徵東軍中,我徵東軍作戰。身居高位,獨擋一面,可遠遠不是你現在能比的,如果你能投降,我敢肯定,以你的能力,絕不會比他們差,東胡人還等著我們去征服呢,你不想去找東胡人報仇麼?”

聽著鄭曉陽的話,吳波的眼神有些恍惚。回頭看了一眼東方,似乎在回想當年在東胡的倥傯歲月,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看著鄭曉陽,大笑道:“不得不說,你勸降的口才很厲害,的確能戳到人內心的最弱軟之處,但是我吳波亦有我行事的原則,忠臣不事二主,我吳波忠於大燕,豈會屈身於你們這些叛賊。”

聽著吳波決絕的話,丁渭不由大怒。“操你孃的,老子非得將你斬成十七八塊不可!”

吳波大刀戟指。吼道:“叛賊,來戰!”

鄭曉陽一把拉住暴怒的丁渭。冷冷地道:“既然他一心求死,便給他一死好了,又何必要你再去與他決戰?“

抬起頭,鄭曉陽道:“好,你既然求死,我便讓你求仁得仁,來人,火箭,給我焚了這城樓!”

城樓之上,大火熊熊燃起,吳波與他最後的一百多名士卒,卻始終沒有衝下城樓,最終與這城樓一齊被化為了灰燼。

大火燃起的時候,鄭曉陽卻已來耐再看,接著丁渭便走,丁渭卻是有些神色複雜的回頭盯著大火之中仍然挺立不動的吳波,“這是一條好漢!”

“當然是好漢,但不是我們朋友的好漢,便是最麻煩的敵人,還是死了的好!”鄭曉陽冷然道。

“軍長,燒了這崤山關的城樓,不會有事吧?”

“有個屁的事,這崤山關是用來作什麼的,防範東胡人的,現在東胡人被我們打得跟一條狗一般,苟顏殘喘也蹦噠不了幾天了,這崤山關還有什麼用?”鄭曉陽道:“再說了,這崤山關下,戰死了我多少第一軍的兄弟,我看著他,心裡便不舒暢,我不但會燒了這城樓,我還要拆了這崤山關,丁渭,好好地看一眼這崤山關最後的雄姿吧,因為馬上,這挺立了無數的崤山關,便再也不會存在了。”

數天之後,當重新修整完畢的第一軍集體開拔的時候,整個崤山關已經變成了瓦礫一片,這座雄居琅琊邊關近百年的雄關,被鄭曉陽拆得是乾乾淨淨。

胡彥超剛剛回到琅琊郡城,屁股還沒有坐熱乎,崤山關的噩耗便送到了他的案頭,看到吳波最終死得如此慘烈,胡彥超不禁老淚縱橫,崤山關被鄭曉陽拆成一片瓦礫,則更讓他心驚,這關拆著容易,但內裡代表的意義卻是非凡,這其一,是說明徵東軍此次出戰,竟是已經存了拿下琅琊郡的心思,拿下琅琊,與遼西連成一片,這座純軍事要塞,便沒有了存在的必要,其二,崤山關是大燕抵禦東胡人的重要關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