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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五十三章 日出東方(78)

天空中第一縷陽光撕破天幕,將瀰漫在空中的霧霾一掃而空,剛剛還在戰場之上回蕩的震天吶喊之聲卻在此時消去無蹤,只空餘下受傷未死者痛苦的呻吟聲,跟隨在千餘名敢死隊之後的數千齊軍,瞪大眼睛看著他們的前方,在對方的陣地之前,上千敢死隊員,沒有一個還能站著,包括他們的將領左岸在內.

前進的腳步戛然而止.

左岸雙眼一片血紅,搖搖晃晃地從地上站了起來,剛剛那一輪暴風驟雨般的弩箭,將隨著著突出來計程車兵完全籠罩,關鍵時刻,身邊的護衛搶上一步攔在了他的身前,饒是如此,他也身披數箭,對方箭弩的強勁完全超出他的預料之外,精良有甲冑完全擋不住那鋒利的箭頭,深深地嵌進了肉內.每一動彈,便劇痛鑽心.

身邊,沒有一個戰士,身後,數千跟進部隊距他尚有數百步的距離,他突然咆哮一聲,高高地舉起大刀,拖著受傷的一條腿,一步一步向著對方的陣地前進.

身後,傳來了齊軍的驚呼之聲.

崔呈秀冷笑,伸手,從身邊戰士手中接過臂張弩,左臂屈起,將臂張弩架在屈起的左臂肘上,抬起,瞄準.

"你想死還不容易?"從嘴裡迸出這幾個字,崔呈秀毫不猶豫地勾動扳機.

嗖的一聲,弩箭電射而出,不偏不倚,正中狂呼的左岸咽喉,左岸仰面倒下,死不瞑目,剛一接戰。他便毫無價值地死在了他看不起的對手手中.

這正是一支臨時編組起來的青壯嗎?最後的意識當中,左岸在想著這個問題.

左岸的死法,激起了身後齊軍的憤怒,戰鼓聲聲,齊軍吶喊著衝向了徵東軍的防線。看到怒潮一般湧來的齊軍,崔呈秀笑了起來,他們這支部隊堅負的任務便是要阻擋住田單的大部隊進入遼西,從一開始,徵東府便在準備著這個計劃,這支部隊之中。別的不說,遠端攻擊武器的配備比例達到了一個恐怖的數字,與弓箭不同,臂張弩的射擊不需要進行長期的培訓,一個新手。只要稍加訓練,便能端起臂張弩射擊,雖然射擊精度不高,但弩箭向來便是用來作覆蓋射擊的.齊軍這種一波接著一波的密集隊形攻擊,看向崔呈秀只想放聲大笑.

齊軍從來沒有與徵東軍大部隊交手的經驗,他們先前碰到的對手,無論是新會的向深康,還是琅琊郡的鄭曉陽。所在部隊之中,那有配備如此密集的遠端武器.

臂張弩,床弩的嘯叫之聲在接下來的時間裡掩蓋住了所有的聲音。特別是臂張弩,一輪接著一輪,似乎無窮無盡,在割韭菜一般地將齊軍射倒之後,齊軍的憤怒終於被恐怖的傷亡數字所壓倒,如同來時一樣。他們又潮水一般地退了下去,只餘下了一地的屍體.

首戰便遭重挫。大將左岸當場陣亡,意想不到的失敗。讓齊軍上上下下一時噤言,看向崤山關舊址那遍佈的堡壘陣地,眼中的不屑漸漸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鄭重的表情.這支敵軍看來不是想象中的那般好對付.

田單心中自然也是惱怒無比,左岸的戰死,並沒有讓他心痛,反而心中甚是惱火這員大將,自家本錢雄厚,與敵對戰,當可堂堂正正的碾壓過去,根本就不須玩什麼陰謀詭計,搞什麼凌晨突襲,如果在是光天化日之下,擺明車馬進攻,何來會中敵人的陷阱?

但現在因為左岸的死,卻使得士氣有些低落,田單必須馬上扭轉這個局面,使所有的將領們能重新恢復起必勝的信心.

他仰天大笑起來,面對著一帳驚愕莫名的將領,田單笑道:"果然是一群青壯組成的新兵,看來徵東府也知道這些士兵根本不堪戰,所以只能給他們配備如此密集的遠端武器來彌補戰力的不足,但武器是死的,人是活的,他徵東軍弩箭再利再多,可也不是天下無敵,無法可破."

他頓了頓,看著帳下一員大將:"霍思安."

"末將在!"霍思安大步出列,抱拳聽令.他與霍思危是親兄弟兩個,不過霍思危雖是弟弟,位階卻比他要高,如今已可以獨領一軍,獨擋一面了.

"你率本部兵馬出擊,以重盾開路,同時命隨軍匠戶打製蒙衝車,掩護步卒前進,推進到對方陣地之前,與敵展開肉搏.給我開出一條路來."

"末將領命!"霍思安大聲道.

"給你一天的準備時間,明天,我要看到你的進攻."

"相爺放心,末將這便回去,明天太陽昇起的時候,末將準時發動攻擊."

一天的等待,或者此時的田單並不覺得什麼,但卻實實在在的發生了很多的事情,比方說在楚國,楚懷王釋出了動員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