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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部分

聽了這話,我拊掌笑道:“既如此,你便聽我胡說八道一次怎樣?”

他神色間尚存不解之意,但仍笑應了。

我飲了口茶,背手在地上踱了兩圈,這才清了清嗓子,開口道:“禎祥玉器店既要仿著羊脂玉籽料雕出玉器來,必然不會選毫無名氣的粗劣工匠,也不會捨近求遠去其他州縣尋人幫忙,畢竟做賊心虛,路程越長便越容易出現意料之外的狀況。因此,那匠人必然在本地,並且小有名氣。”

李暮陽笑著看我,神情中大多是包容。也是,我現在說的都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難免他覺得我說了廢話。

我不辯解,又問:“你方才可是說這名工匠在雕玉時僅注重了繁複花樣,反而失了玉石本身的氣韻?”

他點頭。

我笑道:“這就對了!”轉身在他旁邊坐下,又說:“這人既能雕出繁複花樣,必有些才能。你想想,無論這人師承於誰,他那師傅定然也曾惜他才能,只不過,既然他當下不在周家做工、稱不上一流的玉匠,便說明他那才能最終還是走了偏鋒。”

“正是。”李暮陽點頭嘆道,“而且這些玉器皆是短時間內趕製,可見他沒有付什麼心思在上面,白白浪費了好玉。”

的確,便是羊脂玉山料,也是可遇不可求的上等品。況且,無論是賞玉、雕玉還是售玉之人,通常都會愛惜玉石這一份靈性,不會將其當做尋常石頭一般生硬雕琢。

而這人……

“這樣想來,”我笑了笑,回了神繼續說,“這名匠人早年大約於師傅、同門或者主顧一類的人發生過爭執,然而他卻性子偏頗、死不認錯,一心覺得自己才能甚佳。並且,這人現在大概過得不是太好,品性也可待商榷,因此對玉並不上心,又昧著良心接了這種生意。”說完,忽然又想起什麼,補充道:“而且那些用力不勻、抖動而造成的瑕疵,或許是因為此人常常借酒澆愁,現在手抖得厲害也未可知。”

聽完這些,李暮陽略垂了頭,指尖在桌上輕輕敲著。半晌才笑道:“我懂你的意思了。”

我剛要說話,卻聽人通報,說靳宓回來了。

我們下了樓,又差人去請了孫葳過來,這才問起詳細狀況。

“秦老闆聽我說了咱們家的狀況,很是氣憤,硬是在我面前罵了好幾聲娘。”靳宓神色詭異地擠眉弄眼一番。

“然後呢。”李暮陽不為所動,依舊是淡淡的語氣。

靳宓討了個沒趣,只得正經答了:“秦老闆說這兩天他那處有些事情,過幾日便私底下過來。還說,他倒要看看是哪個不要臉的小王八羔子敢太歲頭上動土……”

……我說,這果然是那個粗獷大叔的風格啊!

李暮陽微側了臉,唇角略挑起了一點,但片刻便回覆常態,又吩咐:“你今日勞累了,不過我還有些事情需要你去做。”

靳宓是聰明人,不待多說,便應道:“此時家中有事,哪裡還說得上什麼累不累的,我們能幫上忙就是最好的了。”

“好。”李暮陽勾起一抹笑意,卻沉聲道,“靳宓,孫葳,我要找如此一名玉雕匠人——年紀在三旬以上,在附近小有名氣,但平素不太與人相交,為人性情怪異、恃才傲物。並且,此人大約常常飲酒,囊中羞澀卻又聽不得一句責備,但近來應出手闊綽許多,行止更加高傲、難以接近。”

不光是靳宓,連孫葳都忍不住詫異詢問出聲。

李暮陽依舊笑意未斂,但目光卻顯出幾分凌厲:“按我說的去做便是。向辛夫人打聽也罷,在市井間暗中尋訪也好,三日之內務必找到此人。找到後,通報於我,但切不可擅自有任何舉動驚動他。”

靳宓與孫葳默默對視一眼,想是看出自家少爺此回是真的惱了,不敢再多說什麼,只恭敬應了。

送他們出去後,我嘆了口氣,對李暮陽笑道:“我知你這兩天都憋著氣呢,但也別太往心裡去,天理昭彰、報應不爽,那些小人哪裡就能樂到最後了?何必真和他們動了氣?”

他看了看我,半天眼裡才有了些笑意,語氣上卻仍有些不快:“正是牆倒眾人推,只不過他們也太小看了李家。如今便是敗落了,也輪不到那些個小人來欺壓陷害。”

“你啊!”我不由又笑起來,“昨天不是還很隱忍麼?怎麼今日胸有成竹了反倒發起脾氣來了?……行了,我不激你。”見他臉色又不好,我趕緊轉了話題:“這幾天便讓靳宓他們去跑吧,咱們瞅著空也該關心下香料鋪子裡的生意。眼看著到端午了,就算不添置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