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勁松走出辦公室,看見雲愛蘭氣喘吁吁的上樓,看見自己立刻扭開視線當作沒看見,葛勁松心裡咯噔了一下,目送雲愛蘭往樓上去了,上面有市委書記的辦公室。
葛勁松的心情頓時就亂了,和楊帆的衝突早就飛到九霄雲外去了。
雲愛蘭直接來到沈明的辦公室,進來之後恭敬的問好,沈明很是客氣的讓她坐下說話,夏治民則臉色陰沉的說:“沈書記,我就不旁聽了,到外面去等著。”
沈明點點頭,夏治民狠狠的掃了老婆一眼後,慢慢的走了出去,在外間的胡秘書趕緊過來招呼他坐下,不失禮節的泡好茶。
雲愛蘭沒有提齊爾特的事情,而是交代了夏天在開發區裡幫客商要了塊地皮的事情,為這事情,夏天收了人家一塊勞力士,雲愛蘭把手錶也帶來了,往桌子上一放雲愛蘭用承認錯誤的語氣說:“這塊表具體價值多少,我也不清楚,這個事情我也是才知道的。”
這個話在外面說,鬼都不信,可是在沈明這裡說,就不是信不信的問題了,而是接受不接受的問題。
沈明露出默默思考的樣子,無視雲愛蘭惶恐的目光,右手在桌面上一下一下的敲打著。
“這個問題,還是讓夏天同志搞一份文字材料交我這裡來吧,夏天同志能夠力求積極主動的交代問題,爭取寬大處理,這個態度很好嘛。就這樣吧,麻煩你請治民同志進來。”
這句話的重點在“寬大處理態度很好”八個字上,雲愛蘭沒有聽出來,非常不安的站起來說:“哦,我知道了。”
夏治民在外間的時候就注意到,胡秘書把雲愛蘭讓進去的時候,裡間的門是沒關上的。沈明在說話的時候,嗓門似乎比平時也高了八度,很宏亮很中氣十足的感覺。
夏治民長出一氣,狠狠的瞪了雲愛蘭一眼後,這才慢慢恢復些許從容,還是微微的低著頭走進沈明的辦公室。不管怎麼樣,夫妻兩人之前達成的共識是,摘清夏治民,兒子的問題才有解決的希望。
再次坐在沈明的對面時,夏治民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沈明倒是從容不迫的微笑著說:“治民同志,為了維護我市經濟良好的上升勢頭,開發區作為我市經濟發展的重要組成部分,絕對不能亂。你看是不是明天一早召開一次常委會,具體的討論一下開發區由誰來主持工作的問題。”
走出沈明的辦公室後,夏治民瞬間變得步履蹣跚,等在門口的雲愛蘭不安的過來想攙扶一下,結果被一個凌厲眼神給嚇的縮手。
楊帆剛剛走到車子邊上,口袋裡電話就沒命的響起來,很不耐煩的拿起電話接聽後,裡面曹妮妮幾乎急吼吼的喊:“楊帆你瘋了,居然在市委大樓裡打秘書長。”
果然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這麼快曹妮妮就知道了。
楊帆很想吼一句,你是我什麼人?管那麼多做啥?想想曹妮妮確實出在真心關切,忍住不快低聲說:“人都打了,當時也沒看清楚是誰。不說這個了,沒事的話我掛電話了。”
曹妮妮急切的說:“別掛,你人在哪裡?我這就過來。”
楊帆說:“不用了,我被停職了,正在回家的路上呢。”
說著楊帆把電話直接掛掉了,這邊電話剛剛掛掉,那邊電話又響了起來,一看號碼還挺陌生的,楊帆接聽後不快的說:“誰啊?”
“你豬腦子啊?居然在市委大樓裡打秘書長?周老這麼多年的教誨,還有我說的話你全當耳邊風了麼?”電話裡傳來的是陳政和的聲音,楊帆一聽陳政和幾乎是在怒吼,心裡所有的陳年舊賬全都翻出來了。
“哼哼!罵的很過癮啊,人家問我是不是野雜種?這個問題其實應該你來回答吧?”楊帆陰森森的頂了回去,陳政和在電話里長時間的不說話,半天才惡狠狠的說:“你怎麼不打斷他的腿?”
楊帆沒好氣的說:“要打你自己來。”說著把電話咔嚓一下就掛掉了。
……
陳政和此刻正在京城家裡的客廳裡坐著,收線之後,臉上要多難看有多難看,老爺子捧著一份檔案慢悠悠的出來,看見陳政和臉色鐵青的樣子就問:“楊帆的事情問清楚了?”
陳政和把楊帆的原話轉述了一下,老爺子的臉色瞬間也成了鍋底,哼哼兩聲說:“這臭小子太溫柔了,換成我打斷他的腿!”
陳政和聽了一陣愕然!
……
楊帆的電話再次響了起來,這一次楊帆有砸了電話的衝動了,可是一看電話號碼,楊帆的心情立刻就好了許多,來電話的是祝雨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