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皮發燙。
小丫頭鼓搗了好些功夫,終於將花插好了,一抬頭,驚叫道:“啊,姑娘的臉怎麼了?”
黃碩心想,完了,準是起紅疹子了。
紅兒和阿綠齊齊圍了過來,對望了一下。紅兒畢竟年少些,又是個嘴鬆的,禁不住小聲嘟囔:“怪不得平時姑娘臉上搽的粉跟鍋蓋一樣厚,看不到真容……”
氣得黃碩真想跳起來罵她全家才鍋蓋。過敏症都這樣啊。沒見過嗎?
阿綠看了半天,遲疑的說道:“好象是才長出來的疹子。當年,大姑娘剛發作時就跟這有些相象。我還是趕緊去報了夫人……”話沒說完,人已經慌里慌張的衝了出去。
紅兒和小丫頭再仔細一看,果然那些紅疹子正以駭人的速度擴張到全臉。“姑娘”的臉又紅又腫,眨眼間就大了一號,面目全非了。
“娘呀!”小丫頭跟見了鬼一樣,抱頭就跑,連賞錢都忘了討。
黃碩癢得受不了了,一骨碌從榻上爬了起來,叫道:“快,把花扔出去,快!”
紅兒慘叫一聲“詐屍啊”,兩眼一翻,直挺挺的暈倒在地。
“亂掰些什麼呀,人都沒死,哪來的屍!”黃碩只得就近從榻旁的衣架上胡亂抓了件衣衫蓋在桃花上,連瓶帶花遠遠的扔了出去。
回到屋裡,紅兒剛剛醒轉,見了她,張嘴剛要尖叫。黃碩連忙捂住她:“別,看清楚了,我是人,可不是鬼。”
紅兒總算安靜下來,瞪著眼,木木的點著頭。
黃碩這才鬆開手,在自己身上上上下下的摸著。暈,衣服全被換了,隨身收著的特效藥也不見了。
剛想問紅兒要衣服,門外傳來一陣哭聲:“阿醜啊,孃的阿醜啊……”
壞菜了,黃二小姐的親孃來了。等著穿幫吧。
第二章 東窗事發
手足無措的黃碩無意中瞥到了梳妝檯上的銅鏡,模模糊糊的看到鏡中的自己的臉疙疙瘩瘩的跟顆荔枝差不多,腫得連眼睛都成條縫了。呵呵,吉人天相,現在就算是自己的老爸老媽來了,也未必能認出自己。有生以來頭次覺得花粉過敏也不是件壞事,懸著的一顆心總算落了下來。混吧,蒙過黃家人,等找到組裡的同事就萬事OK了。
正想著,一個富態的華服中年美婦已經旋風般衝了進來,一把摟住她,“阿醜、阿醜”的哭嚎著。眼淚珠子甩在她的疹子上,麻麻辣辣的象針扎一樣,疼啊。
黃碩疼得眼淚都出來了,苦於對方是死命的把她往懷裡摟,根本就掙不脫。
還好,一旁有伺候的丫頭婆子們苦苦的勸慰著。中年美婦終於停了下來,想起此行的目的:“崔醫女呢?快來給阿醜瞧瞧。她要有個什麼閃失,我也活不好了。”
崔醫女聽了,有些吃驚,懷疑自己的耳朵聽錯了。沒想到這個黃夫人平常對姑娘不冷不熱的,這會兒也能傷心成這樣。人啊,往往總是要到快要失去的時候才知道珍惜。小心的請“姑娘”在榻上平臥下來,她認真的探著脈搏。
黃碩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花粉過敏唄。可是,她不敢說。生怕讓黃夫人看出什麼來。剛剛那種暴風驟雨似的地獄式的熊抱已經夠嗆,如果讓這個黃夫人知道自己不是阿醜,還不知道會弄出什麼事來呢。現在勢同騎虎,只能裝到底了。
崔醫女輕“咦”一聲。
“怎麼樣?”黃夫人的心都提到嗓子口了。有個醜女兒也總比沒女兒好啊。
“稟夫人,姑娘脈相沉穩,沒有什麼大礙,應該只是用了什麼不適宜的吃食。”崔醫女琢磨著,儘量把情況說得輕鬆些。
黃夫人聞言,跟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咋了毛:“是誰給姑娘用了不乾不淨的東西?”
紅兒嚇得小臉慘白,譁得跪了下來:“回夫人,姑娘方才醒來,不曾用食。”
這下輪到崔醫女臉色發青了:“不可能。姑娘明明是……”
什麼狗屁醫生啊。臉上的疹子實在是癢得難受。黃碩忍不住了,只得主動說:“是那桃花。那桃花的花粉。”生生地將過敏二字嚥了下去。好象唐朝還沒有過敏症一說。
紅兒趕緊的將桃花的來龍去脈說了個一清二楚。
崔醫女借坡下驢:“原來是這樣。這沾了花草毒和吃食不相宜的症狀大概是差不多的。方子也差不多。小的這就開了方子給姑娘去毒,再配些藥膏消了這些疹子。姑娘體格健壯。不礙事地。”
黃夫人示意她立馬去配藥。
周邊的丫頭婆子們很有眼色的道著喜。阿綠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