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的機會,所以派你去代我勾當這樁事情了。如今功罪差可相抵,你還是回山去靜修罷。須知周小茂是個孝子,自有他的佳偶,決不是象你達一類的女子所能匹配他的,你徒戀戀於他,也是沒有什麼用處的呢。”此下,便聽得王碧娥低低的在訴說,似乎請那個人可憐她,代她設法挽回的樣子,卻只招得那人大聲的呼叱道:“咄,你這個女子怎麼如此的不知進退。這是何等大事,豈可勉強得來的。不如趕快與我走了罷。不然,我可就要來驅逐你了。”當下,即聞得一聲嚶嚶吸泣聲,漸次便又遠了去,而至於一些都聽不見了。大慨這王碧娥,已是莫可奈何的走了。
正在這個當兒,周小茂忽又聽得窗外的那個人,在叫著他自己的名字道:“周小茂,這個妖婦用著一種法術約束著你的父親,有上這一個瞞天過晦之計,硬要和你成親,其情雖是可惡。然她後來究竟把你們仇人的首級取了來,功罪也差可相抵了,你也不必怎樣的惱恨她罷。至於你,自有你的良緣,也自有你的佳偶,如要立刻證實我的話,你不妨就向床頭瞧上一瞧呢。”周小茂聽了那個人說話的聲音,早就覺得十分的稔熟,一時卻想不出他是誰。至是,忽地恍然大悟了過來:這不是江南酒俠的聲音麼?莫非他也在暗地跟蹤著我,到了雲南了?一壁又覺得江南酒俠末後所說的那一句話,很是有點奇怪,免不得依了他的話,向著床頭望上一望。這一望,卻使小茂駭詫得什麼似的,又歡喜得什麼似的。原來在他的床頭,卻和他身體傍著身體的,臥了一個女子,正不知在什麼時候走進房來,爬上床來的。而一張如花之靨,又在燈光之下很明顯的露了出來,不就是以前救他出險,和王碧娥涇渭不同流的那個王翠娟麼?卻已是睡熟了在那裡了。小茂也不暇叫醒了王翠娟,向她說上些什麼話,卻想先向窗外回上一聲,是不是江南酒俠來了?但江南酒俠似已猜知了他的這個意思的,早又向他說道:“不錯,我是江南酒俠。明兒再來向你賀喜罷。
如今你還是早早的安寢,不要把這洞房花燭夜,輕輕的辜負了。須知我把這小妮子攝了來,也很是費上一番手腳的呢。“言後寂然,看來已是走的了。小茂為了他末後的那幾句話,卻又兀自在疑惑著道:”這一下子,江南酒俠可真有些酒醉糊塗的了。剛才和我在堂前交拜的,乃是王碧娥,並不是王翠娟。如今我是和一個沒有交拜過的王翠娟睡在一起,怎麼又教我不要輕輕的辜負了這個洞房花燭夜呢?“這一個洞房花燭夜,小茂究竟辜負了沒有辜負了,在下卻不得而知。不過他們後來如何,成了夫婦沒有,那是不必在下再交代得,看官們定也可以想得到的了。
到了第二天,小茂一覺醒來,卻見和翠娟睡在一個曠地上。再一看,他父親也睡在那一邊。
方知並沒有什麼渠渠大廈,全是碧娥用法布成了的。喚醒了周茂哉,父子一相商之下,只好暫把翠娟安頓在逆旅中,父子二人仍回將軍衙門中來。不多時,江南酒俠果然同著陶順凡來了,上京獻杯的毛順祧、姚百剛也來了。原來,剛剛走到半路之上,忽然聽得那位王爺已死,便不再上京,卻也折到往雲南的這一條路上來,又合在一起了。不久,又得到一個好泊息:那是馬天王一旦暴死以後,所有受他荼毒的人,便把他的罪狀,一樁樁的揭發了出來,一時上達清廷,不禁勃然震怒,便下了一道追削馬天王官爵的上渝。福將軍是何等乖覺的,也就乘此機會,撤消了周茂哉充戍極邊的處分,送他們父子回裡。從此,他們這一邊的事,也就告上了一個總結束了。而為了這一次的禍變,全由那隻玉杯而起,周茂戰已換上了一種觀念,不但不再珍視那玉杯,頗想把他擊上一個碎,免得此後那玉杯輾轉落入他人之手,再有什麼禍祟興起。江南酒俠知道了,便向周茂哉把這杯索了去。卻想不到一入他的手,後來倒大大的有上了一個用場呢!
現在,我可又要騰出筆來,把別來已久的那個柳遲,提上一提了。不知柳遲最近又有上怎樣的一番事蹟?且待第一百五十五回再說。
第一百五十五回 客商遭劫一包銀子 俠少厭驚兩個人頭
話說柳遲在家中待上了一會,覺得很是氣悶,便稟明瞭父母,走出家門,到各處去遊玩,藉此也可以增長一些閱歷。一路行來,不覺已是入了山東地界。只聞路上的人紛紛傳說著,這一帶地方,共有三個勢力雄厚的山寨:一白馬,二白象,三青牛。而青牛寨的寨主,名喚黎一姑,卻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好女子,更算得上一個巾幗丈夫,為一般人所畏懾而信服的。柳遲聽在耳中,心上卻不禁一動道:“居然有上這般的一個女子,如果有機會的話,我倒很想和她會上一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