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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那漢子見向樂山呼他老弟,以為果是比自己的年紀大。當下欣然說道:“我老爺姓陶,名守儀;二老爺名守信。老太爺做過一任知府,才去世沒幾年,大老爺和二老爺就分了家。雖在這一個莊院,卻隔離了是兩戶人家;一家都有兩個少爺,都聘請了一個文先生,一個武教習。兄弟都存心要爭強奪勝。你進去只說二老爺那邊,如何鄙吝,如何待人不好,怪不得外人都傳說大老爺,是個疏財仗義的豪傑;果是名不虛傳!大老爺聽了你這種說法,必然歡喜。你知道是這麼說麼?”

向樂山點頭道:“說是不難說。但是我並不留去過那邊,怎麼能知道那邊的壞處呢?”

那漢子晃腦袋笑道:“大老爺又不會盤問你,何必定要去過那邊呢?”

向樂山笑道:“那就是了!”別了那漢子,直往裡面走。

向樂山想見周敦五,若從山東聘來的教師是怎樣一個人物?走到裡面大廳上,故意高聲咳嗽了一下。即有一個十六七歲小夥子,走了出來,問向樂山找誰。向樂山看邢小夥子的裝束,像一個當差的模樣,遂答道:“來看周教師的。”

小夥子裝腔作勢的,翻起一對白眼,望了向樂山一望;待理不理的道:“帶手本來沒有?”

說時,遂高聲朝下面門房罵道:“怎麼呢?門房裡的人死了嗎?不問是人是鬼,也不阻擋,也不上來通報一聲,聽憑他直撞進來。這還成個甚麼體統?”

向樂山看了小夥計那般嘴臉,心中已是老大的不快!見問自己要手本,更要開口罵了;聽了這一派話,那裡還忍耐得住呢?也懶得說甚麼,提辮絲線,對小夥子肩上摜過去;跟把頭一偏。小夥子哎喲都不曾叫喊得出,騰空一個跟斗摜下來,百挺挺的倒在丹墀裡;只聽得拍達一聲,竟跌得昏死過去了!

向樂山不由得吃了一驚:心想:這小子,怎這般禁不起跌?若就是這麼死了;我豈不是遭了人命官司嗎?這種東西,也教我替他償命,未免太不值得!好在還沒人出來,他們又不認識我,不趁此逃走,更待何時?那敢怠慢!拔步往外就跑。

他跑近大門,裡面已有四五個漢子,大呼追了出來,一刀聲喊:“拿住!不要放走了兇手!”

向樂山跑到青草坪中,忽然轉念一想:打死了人,像這麼逃跑是不對的!夜間沒人看見,他們追不上,不愁逃不了!此時正在白天,我在前面跑,他們跟在後面追;我逃到那裡,他們追到那裡,造如何能逃得了,且就這一片好草坪,將追的打發了;方能從容逃走 “當即回身立住。看追來的四個壯健漢子在前,年紀都是三十上下,一蚌年約五十來歲,身體高大的在後。看那人眉目間帶幾分殺氣,精神份外充足;行路的腳步,甚是穩重;估量就是教師周敦五。走前面的四人,趕到切近,彷佛有些疑惑:兇手不是向樂山。都用眼向各處張望了一轉,才對向樂山喝問道:”就是你這東西,打死了人麼?“

向樂山還沒回答,後面的那人已大聲說道:“就是這小子,快上去給我拿住!”向樂山聽那人說話,果是北方口音:斷定是周敦五了。

四人一齊搶過來,伸手拿向樂山;都以為:這一點兒大的小孩,捉拿有何費事?並且各人皆知道些拳腳,那裡把向樂山放在眼裡?不提防向樂山等他們來到切近,將身子往下一蹲,撲地一個掃堂腿,四人同時跌了一丈開外。一個個爬了幾下,才爬起來;望向樂山發怔,不敢再過來。

向樂山指周敦五道:“你就是這裡的拳教師麼?我正要領教領教!”向樂山本是朝大門立,說話時,見那跌昏了的小夥子,跟兩個小學生模樣的孩子,和一個五十多歲的花白鬍子同走了出來。心裡不由得大喜,不曾打死人,就用不圖逃了。

只見周敦五兩腳一跺,使出一個鷂子鑽天的架勢,凌空足有文多高,直撲下來;腳還不曾地,就變了一個餓虎擒羊的身法。向樂山知道這人不弱!急將身軀一偏,使一個鯉魚打挺,讓開周敦五雙手;跟使一個葉底偷桃,去撈周敦五的下陰。周敦五的身法,也真矯捷!一個乳燕辭巢,就穿到了向樂山背後;見向樂山的辮絲線,一大綹垂在背上:心中高興不過!以為:這一個順手牽羊,不愁不把向樂山牽倒:誰知才一手撩住辮尾;也和那小夥子一般的,騰空一個跟斗,栽了一丈多遠!

原來周敦五也知道向樂山是個勁敵:思量非用全力,就牽住了辮尾,也怕牽向樂山不倒!

那知道向樂山的辮子,越是牽的力大,越摜的遠,越跌的重!周敦五這一交跌去,頭朝下,腳朝上,跌了一個倒栽惹:那裡掙扎得起來呢?

向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