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一柄拂塵,剛才作法燒林的時候,似乎就仰仗著這宗法寶的。現在經他將拂塵拂上幾拂,這座火燒的樹林,不但已是煙消火滅,還我本來面目,就是圍在四周的那道墒垣,罩在上面的那些鐵絲網,也巳杳無所見了。及見金羅漢向他望著,也把一雙包藏怒火的眼光注射過來,並冷笑一聲,說道:“你以為脫離我的掌握,完全是倚仗著這一雙畜生麼?咳,你不要在耶裡做夢了。
老實說,我是以慈悲為懷,並念你修煉到這個地步,也是不容易的事,所以只想小小的懲治你一下,並不真要你的性命,才聽你隨隨便便的逃了出來的。否則,哼哼,你既陷入此中,就象一條魚,一隻蝦,拋入了一隻沸熱的鍋子中,怕不要燒得一個爛熱如泥,哪裡還有活命之理呢。以後我勸你還是在兩府中逍遙著,不必再幹預我的事罷。倘然還不悔悟,更要和我來糾纏時,我可不能再輕饒你了。還有那個道姑紅姑,也勸她死了心罷。我把她的兒子陳繼志當作祭神的犧牲,已是無可挽回的一回事,決不能讓人再把他劫救出去呢。“
金羅漢和紅姑聽了這一番無禮的說話,還沒有發作得,卻惱了旁邊已通靈性的兩頭神鷹,突然的向妖道耶邊飛了去。一頭鷹猛在他頭上啄了一下。一頭鷹即乘其不備,把他手中那柄拂塵奪了去,又一齊飛了回來。只害得那妖道光著兩個眼睛,望著他們,似乎十分憤恨呢。這一來,倒又使金羅漢和紅姑一齊消了怒氣,反而笑了起來。即帶了這兩頭神鷹離開了邛來山。
又過了一天,他們又預備到邛來山去,窺探一番,正在前行的時候,忽又從雲端裡,閃出了一個道人來,未曾開言之前,即聞得一陣哈哈大笑,然後又聽他接著說道:“巧得報,巧得很,恰恰在這裡遇見了。你們二位,究竟打算到那裡去呀?”二人一聽這陣笑聲,知道是笑道人來了,忙在雲端停住了。大家施禮既畢,金羅漢方回答他剛才的那句說話道:“我們前幾天曾和一個妖道鬥了法,現在再想找他去。你這樣行色匆匆,又打算到那裡去呀?”笑道人道:“你老人家所說的那個妖道,莫不就是自稱哭道人的那一個敗類麼?我正要找他去。他這個也不找,那個也不找,偏偏找到我頭上來,宣言要和我決一下雌雄,我怎能示弱於人,把他輕輕放過呢?不過請你們二位瞧著罷,到了最後的結果,我笑道人依舊是終日嘻天哈地,不失我本來面目。他自稱為哭道人的,恐怕要求終日哭泣,都不能夠呢。”邊說著,邊又哈哈大笑起來。紅姑道:“他如今不但要找著你,並連崑崙,崆峒兩派中人,全當作他的仇敵,要把來一掃而空之,志向真是不小呢。
繼志那個孩子,已被他劫了去,你也知道麼?“笑道人聽了這話,更是憤恨到十分,忙道:”原來有這等事,那我一刻也不能放鬆他了。我們何不直搗他的巢穴,趕快去把繼志救了出來呢。“
說著,露出一種刻不及待的樣子。金羅漢道:“你也太毛躁了,這種事情那裡是性急得來的,我們如要操得勝算,須要通盤籌算一下,弄得妥妥貼貼,萬萬不可魯莽從事呢。”當下把妖道那邊一番情形,和自己預定的一種計劃,約略對笑道人說了一說。笑道人方把頭點點道:“如此甚好,那我們如今也不必再去窺探什麼了。現在打這裡下去,有一所云棲禪寺。住持智明,是一位有道的高僧,和我很是說得來。我們何不就住到那邊去住上幾天,以便就近行事。”金羅漢當即點頭贊成。只有紅姑是個女子,住在禪寺之中,似乎覺得有些不方便。不免略露躊躇之色。不過她終竟不是尋常的女流,平素又是不拘小節的,一轉念間,早又釋然於心,無可無不可的答允了。
等到把雲降下,到了平地,早見那所宏麗祟偉的雲棲禪寺矗立在眼前了。剛要向寺中走了進去,忽見寺前一塊很大的荒場上,圍成了一個人圈子,喧笑之聲雜作,象在那裡瞧看什麼熱鬧似的。金羅漢一時高興,便也同了笑道人和紅姑,擠進這人圈子中一看。只見站在那裡瞧看熱鬧的,僧俗參半。那些僧人,大概就是在這雲棲禪寺中的。那些在俗的,都是村中農夫,和著一班小孩子,一般的科著頭,跣著足。這時百多雙眼睛,一瞬不瞬的,都注射在立在荒場之中,一個瘦長個子、三十多歲的男子身上,那男子卻正對著觀眾,笑容可掬的說道:“如今讓我再來玩一套,報答報答諸位的盛情。不過好的玩意幾真也不多,現在姑且來一套‘騰雲駕霧’,你們諸位道好不好?”這話一說,一班觀眾更是覺得高興了,不住口的,好好好的叫了起來,並有一個和尚小語道:“騰雲駕霧,這名目果然很好。但是你的雲在那裡?你的霧又在那裡呢?”誰知這賣藝的男子的耳朵,倒也來得尖利,這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