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待她的答覆。這時婆子的態度,反更鎮靜起來了,只冷冷的說道:“哦,原來是這麼一回事。既是建造這項秘密工程的那個人親口向你說的,當然不致會虛偽。不過,那個人還有一個妻子,名字叫做雪因,卻已和那妖道有上一手,你諒來也巳知道。而這雪因從前和他丈夫,曾同事一師,建造這種秘密工程,也是她的看家本領,並不輸於他丈夫,那他丈夫既一走,他復和那妖道正在熱愛之中,又為保護他自己起見,難道還會不挺身出來,把這未完的工程,星夜趕造完全麼?”
紅姑一聽這話,登時恍然大悟起來。果然這事很在情理之中,不但是在情理之中,而且可以說得一定已見之實行呢。不過,轉又使他想到:剛才倘然沒有這婆子前來阻止,她自己竟信這西部確是空虛的,貿然的向著下面一跳,這事還堪設想麼?便又不由自主的,把那婆子的一隻手,緊緊的握著,向她吐著感謝的音說道:“你真是我的救命恩人。倘然沒有你在這恰當的時期中出來阻止我,我這時恐怕已成了這陷阱中的上客了。”說到這裡,又露出一種懊喪之色道:“但是這妖道的巢穴,難道真和龍潭虎穴相似不成,我們竟沒有方法可以進去麼?依得我一時性起,倒又要把性命置之度外,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冒險進去探上一探了。”婆子笑道:“你不要性急,耍到得裡邊去,倒也不難。你且隨我來,自有路指導給你。”邊說,邊就扯著他到了西邊的盡頭處,又向下指著說道:“這是妖道的徒弟,一個姓馬的私下告訴我的。只有這一處地方,尚沒有安設機關,下去可以無礙,但也只在這一二天中,如單等到他們把工程辦妥,恐連這一處也不能下去了。”紅姑把頭點上一點,即和那婆子悄悄的跳下牆去。覺得他們腳所踏的,果然是些平地,並沒有什麼機關埋在下邊。二人方才放下一半心事。紅姑隨又從身上,掏出那二張地圖來,指向那婆子說道:“我們如今如果要向中央這座高樓走去,須經過一個地道和一座天橋,方能到得那裡。好在這兩張圖上,把一切過節,注得很是明白,我們只要能依照著,小心的走去,大概不致觸在訊息上罷。”婆子笑道:“你倒細心之至,竟把地圖帶在身上,但是就算沒有這兩張地圖,卻也不甚要緊,因為我已向那姓馬的盤問得很是明白,何處應左行,何處應右行,何處應拐彎,何處應盤旋,我好似背書一般,心中記得爛熟,你只要跟在我的後邊走,包你不出什麼亂子呢。”
紅姑忙問道:“瞧你對於這裡的情形,竟是如此的熱悉,大概有一個男孩子被這妖道綁了來的一樁事,你也不致於不知道?你可曉得,現在這孩子被這妖道囚在那裡呢?”婆子道:“你問的是令郎麼?那我當然知道的。現在就囚在中央那座高樓上。如今只要能到得那邊,你們母子就可互相見面了。”紅姑聽了,即仰起頭來,向著那座高樓望望,彷彿已瞧見了他愛子的一張臉,正滿掬著一派焦盼的神氣,盼望他母親前去救他出險呢。於是,她緊緊的一咬牙齦,一聲也不響的,向著前面進行。不一會,有一大堆黑影,橫在他們的面前,似乎把星月之光都遮蔽住了。他們知道,已走近那地道了。婆子即向紅姑關照道:“這已到了危險的區域中了,你可亦步亦趨的,跟隨著我,千萬小心在意,不可中了他的機關啊。”紅姑邊答應著,邊即跟隨了那婆子,走入地道中。當在外邊的時候,果然覺得十分黑暗,誰知到得裡邊,更其黑暗到了極頂了。幸虧紅姑練成一雙電光神目,在黑暗中,也能辨物,那婆子似乎也有上這一種的工夫。所以她們二人,倒一點不覺得有什麼困難,只小心翼翼的,踏準了步數,向前進行。
約行了數十步,不料,忽有兩目耀耀作光的一條大蛇,從右邊的石壁上,突然而出,似乎要向他們的身上飛撲來。紅姑縱是怎樣的藝高人膽大,也不覺小小吃了一驚。暗想,這婆子真該死,莫非踏錯了步子,觸著了機關麼?否則,好端端的怎會有大蛇飛了出來?我倒懊悔太大意了一些,只知一味的信任著她,卻沒有把那張圖細細瞧上一下呢。想時遲,那時快,早又見那婆子,不慌不忙的,伸出一個指頭來,向那大蛇的頭上只輕輕的一點,那大蛇好似受了創痛似的,便又突然的逃了回去,沒入石隙中不見了。那婆子隨又回過頭來,向著紅姑含笑說道:“受驚了麼?這是他們故作驚人之筆,要使外邊進來的人,就是踏準了步子,也不免要受上這種虛驚,或者膽小一些,竟會不敢向前行走的。象這種嚇人的機關,前邊尚設有不少,並不止這一處,我卻已完全打聽得清清楚楚了。你儘管用著我,放膽前行,只要不把步子踏錯就是了。”
紅姑聽了這番話,方又把一片心事放下,知道這婆子倒是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