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收留撫養,都屬於違法。像你自己都是未成年人,完全不具備收養資格的,是不能收養他們的。”一週前,他聽完答案轉身就走,是因為他覺得這麼大的承諾一個16歲的少年怎麼可能扛得起。而現在,他之所以和他說那麼多廢話,只因為跟蹤歐豪的這一個星期,他見到了太多這個少年的堅強與溫柔。他甚至趁歐豪不在家的時候,以他朋友的身份,去找過小白和花花。
“這個我想過,我問過花花,房子是他媽媽的。我可以作為房客支付他們租金去維持他們的生活。”
“你才16歲,養活你自己都勉勉強強,你怎麼去養兩個只能張嘴的奶娃?!割自己的肉給他們吃嗎?”張陽陽毫不婉轉地恥笑歐豪的幼稚。
“這些不用你操心。”這人到底誰啊?“同學,你是城管嗎?還是烏魯木齊的城管?管那麼寬?”
“城管你妹啊!”張陽陽暴跳如雷,怎麼可以拿未來警察屆的閃亮新星跟城管相提並論!還烏魯木齊?烏魯木齊是什麼梗?“你為什麼一定要逞英雄呢?如果你擔心的是他們被送去福利院的話其實根本沒必要。柳薔失蹤立案以後,兩個孩子的監護權會暫時轉移到所在地的居委會或者民政部門,不會那麼輕易地就去福利組織的。”
“我不希望他們那麼小就意識到自己是孤兒。”歐豪也有他自己的固執,“像你們這樣家庭完整的人是不會明白這種意識對那麼小的孩子造成的傷害有多巨大的。”
“那過兩年他們就該上學了,辦理入學手續是一定會要監護人去的。你如果固執己見隱瞞不報,這就是自掘墳墓。”
剛剛晉升為奶爸的歐豪完全沒想到這層,他不自覺地開始信任眼前這個侃侃而談的少年:“這麼麻煩,那要怎麼辦?”
“所以你得到我的身邊來。”張陽陽背靠著大樹,像是在召喚小狗:“來求我啊,求我我就告訴你!”
歐豪剋制住自己想用老虎鉗拔掉這人的虎牙的衝動,送他兩字:“呵呵。”然後轉身就走。
“我真的有辦法!”張陽陽在他背後揮舞著拳頭,歐豪則留給他一顆堅定的後腦勺。
“你再往前走一步,我就告發你意圖拐賣兒童!”
歐豪的身型定住了。張陽陽得意地等他轉過身子。
歐豪咬牙切齒地看著那張得意洋洋的臉:“警察會不講證據就抓人嗎?”當他沒有常識嗎?
張陽陽很認真地點點頭:“如果所長是我爸的話。”
當很多年後,“我爸是李剛”這句話傳遍大江南北的時候,歐豪才意識到,在他十六歲的時候,他就已經領教了“官二代”的囂張。
張陽陽就這樣威逼利誘不擇手段地強勢擠入了歐豪的生活。在此之前,歐豪是沒有朋友的,或者說,沒有這樣即厚臉皮又自戀還不拿自己當外人的朋友。
張陽陽給出的冠冕堂皇的理由是,他必須時時刻刻盯著歐豪,一旦他有圖謀不軌的嫌疑,立刻將他繩之以法,解救花花和小白脫離魔掌。
可是歐豪一直懷疑,張陽陽來到他身邊真正的原因是因為他的人生實在太過無聊,所以想要尋找些轟轟烈烈的事情來證明下自己存在的價值。
的確,在遇見歐豪之前張陽陽的人生可以用安逸兩個字來形容。父親是派出所所長,母親是文工團的演員。無論怎麼調皮搗蛋,撒嬌犯蠢,都有來自父母的無限寵溺。他從小就很聰明,伶牙俐齒,卻又堅持固執。若想要什麼東西而不得,撒嬌拍馬說好話他可以做到無下限,但認真努力起來,骨子裡那遺傳自父輩的鐵血軍人的精神則能讓你虎軀一震。
這種堅持+不要臉=堅持不要臉的特質和父母的庇佑之下,張陽陽同志確實做到了遇神殺神遇佛殺佛千夫莫擋萬夫莫敵的地步。
高手總是寂寞的。張陽陽偶爾會這樣顧影自憐一下:我的生活就像是半畝方塘裡的水,掀不起多大風浪。
但遇見歐豪這個想法奇葩(張陽陽語)的少年之後,研究怎樣幫助歐豪完成這件看似不可能的任務,就成了他最大的樂趣所在。
Part14。張陽陽最頭痛的三件事(2)
……
“後來呢後來呢?”寧桓宇含著冰激凌的勺子聽得入了迷。
朦朧不急著說,微笑著看博文忙碌完,坐到他們的身邊。
“我想知道你們為什麼來找朦朦。讓張陽陽這個自戀鬼說給你們聽不是更好?”博文看著眼前的四個小鬼頭……額,三個小鬼和一個“大人”。
“我也想知道,為什麼他們倆也要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