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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夏辰龍心中想著劍訣,字字流過心頭,霍然之間,一種明悟佔據心頭。

“其為風、其為海、其為宇、其為宙,其為眾生之歸一,其為吾等之心,亦為吾等之身。穿生越死,渡舟黃泉上。風止樹靜人安寧。”

他心頭突然一陣狂喜,於真劍勝負之間,領悟精深妙義。

雜賀孫市越打越覺心驚,只覺得對方手中的劍竟隱隱生出一股吸力,牽引得自己連刀帶人,一步步離開甬道口。而對方的蘊含在劍勢中的真氣,更如怒海濁濤,兇猛渾厚,遠遠非自己能及。

夏辰龍刷的一劍,如風如海,似融入宇宙,無可尋跡。劍光帶起一溜血珠,驀地削去雜賀孫市一塊頭皮。

“好樣的!”一旁的金宗煥大聲叫起好來。

雜賀孫市只覺腕上劇震,凜冽劍氣如清風拂體,無所不在,避無可避。緊接五指一顫,手中刀拿捏不住,沖天飛起。眼前夏辰龍的身影突然幻化成兩個、四個、八個,不多時,漫天漫天,觸眼所及,盡是夏辰龍。待一切歸於平靜,拔丸刀已被夏辰龍穩穩握在掌心,刀尖遙指,氣機漫溢。雜賀孫市突然感覺自己好像一個新生的嬰兒,赤裸裸地袒露在對方面前,無所遁形。

良久,他反手摸到滿頭滿臉的鮮血,心下驚懼之意,排山倒海般湧來。夏辰龍橫劍逼進一步,凜然喝道:“狗賊,滿水屯的兩百多名無辜鄉親,都死在你們這些臭倭賊手下。他們都是天底下最善良最可親的好人……”夏辰龍數起昔日血仇,一想起滿水屯的那些鄉親們,突然心中大慟,連話都說不下去了。

雜賀孫市既知自己此番斷無逃脫之機,當下將心一橫,一抹滿臉的血汙,仰天狂笑道:“我雜賀孫市縱橫二十多年,死在我刀槍之下的,沒有一萬也有八千。這是個強權公理的時代,日本如此,全世界亦是如此!誰贏了誰便是王者。小子,你別跟我算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我雜賀孫市殺人太多,早已記不過來啦!要麼你便痛痛快快地贏了我,然後殺了我,否則就是我殺你們!那麼多廢話幹什麼?”

他這一番話雖然蠻橫無理,卻也正是這動盪亂世的存亡之道。夏辰龍聽他這一番說話,卻覺無可反駁,心下默然。

金宗煥突然踏前兩步,厲聲喝道:“雜賀孫市,你死到臨頭還嘴硬麼?沒錯,你的話是正確的。但是,你們這些倭寇,所犯最大的錯誤就是野心膨脹,對外侵略!日本蕞爾小國,竟妄圖跨海侵略。朝鮮自古與大明唇齒相依,壤壤華夏,地廣物博,豈容爾等倭寇橫行。你抬頭看看吧,你們已經一敗塗地了!大明的軍隊已經攻陷了平壤城,今日就是你們付出代價的時候了!”

雜賀孫市全身一激靈,茫然轉頭四望,但見身周殘垣敗井,城池陷落。遠處明軍火炮怒吼聲聲震天,宣洩著天朝的威嚴。在這一刻,他突然真真切切地意識到,敗了!徹底的敗了!他突然變得狂亂起來,厲聲大叫道:“不是的!不是的!大和的武士怎麼能失敗?”

“孫太郎,沒有錯。我們失守了!”一個平靜的聲音從長街的另一端傳來,“彌九郎已經嚮明軍投遞了降書,彌九郎將帶著殘餘計程車兵們撤離平壤。”

一個落寞的人影,踏著被夕陽拖長的影子,緩緩地走到近前。他語氣平靜地訴說著倭軍的敗績,不帶絲毫感情,彷彿這件事根本與他無關似的。來人正是結城秀康。他的腰間懸著五柄其色如血的短劍,赫然正是五曜妖劍。

結城秀康走到雜賀孫市身前,拍了拍他的肩:“走吧!”雜賀孫市兀自搖頭,喃喃低語:“不可能,不可能。我們不會敗的!我們沒有敗!”驀地,他如著瘋魔般,將結城秀康推開身前。猛地回身,抓起地上的碧蘭丹,瘋狂地道:“滾開,你們都滾開!上前一步,我便殺了她!”

眾人大驚失色。夏辰龍更是激動難抑,厲聲叫道:“碧姐姐!”可是,碧蘭丹一動不動,全無聲息。

剛才他與金宗煥遭遇雜賀孫市之際,因為此地也是橫七豎八地躺了一地的屍首,他根本無暇碧蘭丹就在其中。此時雜賀孫市心下不甘,意圖負隅頑抗,碧蘭丹恰好被他用來作為人質。他緩緩俯身從地下拾起剛才丟棄的鳥銃,抵在碧蘭丹頭上,緩緩退向甬道出口。

此時他已無路可逃,遂決意死地中求生。不如由地道退回火場之內,憑自己的能力,還有可能借火遁去。

夏辰龍咬牙道:“雜賀孫市,你究竟想怎樣?”他緊握著奪來的拔丸刀,準備全力撲擊。金宗煥知道,縱使夏辰龍速度再快,但無論如何,也及不上雜賀孫市的手指一屈。當下一把拉住夏辰龍,沉聲道:“小兄弟,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