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哪兒?”
孫德發和李子強、建教授一起拿出帶來的三架六分儀。孫德發喊到:“現在是某年5月9日6點整。調整活動臂,將指標鏡對準太陽――――――觀察水平鏡,對準海平線,認讀法線資料。李子,你的六分儀和地面垂直了嗎?!”
“啊,這船晃來晃去的不怪我。”
“別廢話,把住了。現讀取微分鼓的資料。好了,分頭計算。”
李子強最先算完。他嘆了口氣說:“我們在澳大利亞”
宋士達和伍大鵬一直在觀看他們的舉動。宋士達說:“真的?好地方啊!”
伍大鵬很冷靜:“我不信。雖然我不會用六分儀,但我也能看得出這不是南半球。”
孫德發笑著說:“我們只是熟悉一下流程。沒有正午太陽,也沒有準確的年代,甚至沒有準確的時間和月份,一切都是假設。”
宋士達奇怪的問:
“不是隨時用六分儀就測出緯度嗎?”
“那要先知道當地的準確時間,你能斷定我們現在時間是準確的?”
“為什麼不加裝經緯儀呢?我聽過這東西。”
“無知了吧?那只是測水平角和豎直角的,和經緯度無關!”李子強搶著回答。實際上,他以前也問過這個問題。
宋士達哀嘆道:“帶來那麼多先進儀器有什麼用?”
孫德發說:“到正午就用上了。管它是哪兒呢,我們沿著海岸線走走看!”
孫德發小心的駕駛著海洋之心。這一帶的水深大約十七米,海底比較平坦。二十海里內海面沒有活動目標。孫德發很滿意儀表上的資料。
“在那邊,我看到李子留下的車輪印了!”一直用望遠鏡觀察海岸的伍大鵬喊了聲。“
“在哪兒,在哪兒?”正在其它幾個方向觀察的人湊了過來。他們把望遠鏡指向伍大鵬指明的方向。果然眾人都看到沙灘上有兩道車轍斷斷續續的向著東北方向延伸。
“李子第二次穿越是在十五天前,看來這個地方還沒有下過幾場暴雨。”
“大鳥說的對,那麼東北方向一定有一條他遇到的那條河。”說完建教授衝著孫德發喊:“發仔,保持航向,東北方向有大河,小心沙洲啊!”
孫德發保持現在的航向和航速,提高了警惕。李子強順手開啟了音響,選了一曲90年代的重金屬搖滾,這是他專門從網上下載的,不聽它已經很多年。頓時,全艇響起了非常有節奏感的音樂。其它人先是一愣,然後又狂叫起來。
一隻狗的狂吠聲也加了進來,那隻退役的警犬和種子都沒有變化。看來穿越的效果只能體現在人的身上。
海洋之心就這樣在囂張的合奏中,傲慢地航行著。
王三和李四正在一條鹿道上努力地挖坑。他們分別來自粵東和閩南的漢人獵戶,自崇禎十二年(1638)起,每年10月到第二年的5月都到臺灣下淡水河(高屏河)附近捕水鹿,已經有十年了。
崇禎十年那會兒,他們先是在魍港(笨港)以北的虎尾壟社獵鹿,後來鹿越來越少,和當地虎尾壟人關係也越來越差,經常有漢人獵戶被他們殺了。可獵戶們都是向荷蘭人交銀子買了許可證,人都被殺了誰還敢來,於是荷蘭人出兵殺了一些虎尾壟人後,獵戶還算安全點。
最好的獵鹿辦法是下套子、挖陷阱,不是用箭射,那樣鹿皮會有眼兒,賣不上價錢不說,如果射不中要害,鹿就會帶著箭跑了,一個人追不上,只能四五個人圍。四五個人忙一天抓住一頭鹿有甚意思?都不夠功夫錢。虎尾壟人就是這樣打獵,所以收穫怎麼也比不上漢人獵戶。
荷蘭人也精明,漢人獵鹿許可證辦一次要15里爾(一里爾等於銀兩六錢八分,里爾等於現在26至28克,銀兩等於現在37。5克),虎尾壟人要1里爾。費用差別這樣大,他們還遠遠比不上漢人賺的銀子——所以他們心裡忌恨,明面上沒啥事兒,暗地裡漢人獵戶吃過他們不少虧。
後來,崇禎十二年,荷蘭人就不允許漢人獵戶在那裡獵鹿了。王三和李四合計,咱們去下淡水河那兒吧,那兒生活苦點就苦點。於是十年間,他們每年都來這兒,從沒有間斷的。
這下套子、挖陷阱看起來容易,可你得能找到鹿道。鹿道就是水鹿常走的道。水鹿是個笨東西,吃食、喝水都只走一條道,找到鹿道就發財了。一百張鹿皮能賣上15里爾,一條鹿腿一里爾,一百斤鹿肉18里爾。隨便賣給來收購的商人,他們把鹿皮販到日本,把鹿肉販到大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