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將不好相與的。
水軍統領大將吳敏用他粗大的小指頭撓動了一下頭皮,那髮髻都隨著撓動而動。
“說說看,何經理,你們漢唐集團為何只招兩千精兵?我實在是看不明白,你們為何樂於種田和造物?大明失其肥鹿,就沒有逐鹿天下之心?每一次細作傳回來的情報我都是看不太明白……”
何斌經理一時間無語以對。他知道漢唐集團在下一盤大棋,但是這大棋的結局是何,他實在是猜不明白……他只是一枚棋子。
“你只是一枚棋子,我等也是。”水軍統領大將吳敏語氣裡露出了中年人特有的蒼涼,慢慢說道,“以前,我等無處可選,但以拼死而已,如今,又有了這漢唐集團這勢力……海上實力如此強大,做事卻又是我等看不懂,你也看不懂。
算了,你去忙你的吧,明日午後,我安排戰船送你,這韃虜在城外過於囂張了,公然開始打製樓車……要讓他們識得我吳家水軍的厲害!”
一隻玻璃杯子在水軍統領大將吳敏的手中爆裂,他的手竟然沒有受傷,好兆頭。
一夜無話,待第二天午後,何斌經理帶著滿載各色人等的海船,慢慢出了西水關,那紅色的漢唐旗幟,剛一出關口,便重新升了起來,此時正在迎風飄揚……兩條大明的戰船在前方開路。
水軍統領大將吳敏在城牆上舉著單筒望遠鏡觀察,忽然發現那些海船後面竟然還跟著三條江船,他愣了一下,心想,我有叫過水營裡的江船護送?但見那三條江船上,也是男女老幼都有……或許是何斌經理臨時安排罷了,無妨。
他又將單筒望遠鏡指向了城外。
這韃虜太過囂張了,他們以為下贛州,破南雄,克韶關,一路順風順水,竟然公開在珠江江畔打製攻城之具,如何讓人能嚥下這口氣?!
在平南王尚可喜和靖南王耿繼茂的行轅裡。
平南王尚可喜一手摸著鋥亮的頭皮,另一隻手用粗大的手指在一張有水墨寫意畫風格的廣州城地圖上劃來劃去,必須快些攻下此城,南蠻子必然不善戰!
靖南王耿繼茂說:“叔,小的們昨兒個,弄了不少物資,個把月的不愁了……又弄了幾個美人,小巧的,我留著給您侍寢……”
平南王尚可喜頭也沒有抬,鼻子哼了一聲,說:“以糧食為主……”
“叔,當然了,這走一道吃一道的,斷了軍糧全都是白扯……樓車正在打製呢,瞧那樣子,今兒個就完活兒了……”
“好,把那些身體壯一些的南蠻子好好操練一番……”
“好來,留著他們不就是攻城用嘛……推個樓車還是簡簡單單的。”
廣州城西水關外兩裡處的江邊地方,
幾百個奴役正在忙碌著,他們在韃虜隨軍工匠的指揮下,把南蠻子的大屋扒了,從裡面挑出上好的木料,打製成樓車。
樓車是在近古時期,特別是在宋、元、明、清初時期最常見的攻城武器,它出現的頻率僅次於梯子了。
它機動性差,步伐緩慢,也沒有想象中的耐打……而且它費時費力機動差,為了防火還要耗費大量新鮮獸皮,就是把血淋淋的內面朝外包上主要構件。
但是它確實有效,因為攻守雙方遠距離進攻手段都實在太爛,實際上就拼數量拼人力。
還有關鍵一點,就是這種樓車得在攻城現場製造……
韃虜看到江岸的地方寬敞,便認為這裡是建造樓車的好地方,他們還沒有危險來自於水上的概念。
十幾個建好的樓車依次擺在那江岸邊,那車上巨大的木輪有一人多高。
今天再建造幾個,上頭佈置給他們的任務就算是完成了。
隨軍工匠頭頭姓尚名老頭,但是卻和平南王尚可喜一點親戚關係也沒有。
平南王尚可喜祖籍山西洪洞,後至河北衡水,在1576年其祖父尚繼官舉家遷往遼東海州,在那裡落戶。
尚老頭是山東人,當年是被韃虜劫擄到東北之地,後來被分到了海州。他有一手好木匠手藝,打鐵也是會一些,慢慢的,他在平南王尚可喜領下的漢軍鑲藍旗裡當了隨軍工匠的頭頭。
他叼著木杆銅嘴的菸袋鍋,這走走,那看看,他看見剛抓來的幾個木匠的水藝也就一般,勉強可以當個下手,心裡對這些南蠻子木匠鄙視起來。
他一心盼著平南王打下廣州,據說,打下後就不走了,這塊兒地就是咱們的了。像他尚老頭這樣的人也要以跟著平南王在這裡分塊兒地,僱幾個佃農或是長短工什麼的,一輩子